这样的话,他的威望越大,能力越大,危害也就越大!”
王曾忙道:“寇准自雷州赴任以来,早已经静心改过,怎敢重蹈覆辙,钱大人尽可放心,向太后美言。”
钱惟演笑道:“问题是你我相信是没有用的,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下来,太后的权威只是刚刚得到建立,众臣对太后的忠诚也还刚刚开始。
太后的新政如果婴儿一般脆弱,她不会为一个寇准而冒着让朝政不稳的危险,你我执掌中枢,更不可以想不到这点来。”
他将身子前倾,靠近王曾语重心长地道:“况且寇公的性情,谁敢说拿得定。
想当年请寇公回京的是丁谓,以丁谓之能,自以为拿得定寇公,结果到后来流放寇公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也是丁谓,难道这种事还得再来第二回吗?如今朝政未稳,如果寇公回京,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语,又被奸人利用,岂不糟糕?像丁谓对太后亦曾立下大功,为了稳定局势杀鸡儆猴,太后也得把他流放到崖州以敬效尢。
寇公已经到了雷州了,下次再出点什么事,崖州之外可更无州了。
王相,您这样一心要寇公回京,是为着爱惜寇公呢,还是为着要往刀底下送寇公呢?”
王曾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冷汗潸然而下,忽然站起来向着钱惟演行了一礼:“多谢钱大人指教,王曾真是糊涂了。”
钱惟演忙扶住了他道:“不敢当!
王相,你我同殿为臣,原该是要相互提醒而已。”
他扶着王曾坐下道:“寇公是要召回来的,待得过几年,朝中大局已经稳定下来,到时候,再召回寇准,正是时机成熟。
就算寇准到时候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也影响不了大局啊!”
王曾点了点头:“王曾知矣!”
王曾自此把内情放在心底,小心处理政事。
不久,刘太后再升张知白为枢密副使,朝中形成以王曾、吕夷简、鲁宗道、张知白这四人为首的局势。
吕夷简是故相吕蒙正的侄子,本朝以来三次入相的,只有赵普和吕蒙正,吕蒙正临死前,向真宗推荐侄子吕夷简道:“诸子无用,唯侄夷简能大用。”
吕夷简知滨州时,上表求罢农具之税,朝廷颁行全国之后,天下耕农无不欢欣,实是一项德政。
他出任开封府时,又再度上表,为建造宫观的匠人请求免役,请求将停止冬运木材而改为春天运送,以减少伤亡。
真宗甚为赞许,夸他有为国爱民之心,将他的名字写在屏风之上,准备重用。
鲁宗道则以忠直而闻名,一次真宗有急事召他入宫,谁知道鲁宗道与友人到酒馆饮酒去了,使者在他家等了很久,鲁宗道才喝完酒回来。
那使者也是素来敬他,因此悄悄地对他说:“大人来迟,让官家了很久,你得找个理由说明,免得官家责怪。”
鲁宗道却说:“我自当以实言相告。”
使者大吃一惊:“为臣者饮酒而让官家坐等,这种实话说出来可是要被治罪的。”
鲁宗道坦然说:“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
那使者进宫,真宗果然问他为何去了这么久,那使臣便把鲁宗道的话全部禀告真宗。
真宗大笑,叫进鲁宗道问他何以跑到街市上饮酒而不在家里招待,鲁宗道说:“我老家来了乡亲,因为家中酒具不齐全,因此到酒肆里喝着还痛快些!”
真宗喜他憨直,在壁上写下“鲁直”
二字,以作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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