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热乎乎、毛茸茸的,崔金子僵硬冰凉的身体好像被它传进了一丝暖意。
白皙的手指轻轻摸上了它的肚子,崔金子低下头,慢慢给它顺毛。
他心里想着,就快了。
头顶的刀就快落下来了。
昨天夜里他偷偷趴在门上往外看,左邻右舍开始说这事了,大也快知道了。
他一定会找上门来,把他带回去,关起来打死。
想到这里,他指尖忽然发起了抖,眼神里溢出了浓烈的惊恐和憎恶。
他扶着炕边,忽然低下头,干呕了出来。
一只手臂扶住他,把他虚软的身体撑住。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慢慢的,垂下了双眸。
他没吭声,自己坐好,轻轻摸了摸小狗软软的耳朵。
这些天裴赢也不去西瓜地了,他很少出门,在家里劈柴、打理菜园,他待在崔金子身边,面色平静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崔金子觉得自己像裴赢手中编筐的荆条,紧紧绷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夜里,风大了一些,吹得柿子树唰唰响。
崔金子坐在炕上,安静看着裴赢编筐,高壮野性的男人,做起这种事来却是十分细腻。
他记起来,去年也是这样看他编筐,而后,偷他的西瓜被抓住了。
“明天去镇上买些家用的东西,”
裴赢垂眸说:“你的雪花糖吃光了,再去买个猪头,回来煮了给你吃。”
崔金子望着他的唇,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又向门外看。
他这两天频频往门外看,不敢出门,就像外面有吃人的怪物一样。
“你好些日子没和我说话了。”
裴赢轻轻说。
崔金子没吭声,他把额头抵在并拢的膝上,沉沉埋着脸,什么也听不见。
“是我错了,我那时没留意外面的动静。”
裴赢手下动作没停,低低说:“你要是生气,咬我两口。”
崔金子仍安安静静,没有吭声。
夜里,灯关了,两个人并排躺在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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