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三年,西南边陲的雾隐镇被浓重的瘴气笼罩。
钱真人手摇铜铃,带着师弟吴真人在戏台上摆弄小僵尸,桃木剑划过符纸的火星引得百姓惊呼。
人群中突然传来冷笑,身着绸缎的谭百万拨开众人:"
这赶尸术不过是用竹片穿尸的把戏,两位道长不如帮我治治真鬼?"
谭府内,谭玉莲蜷缩在床榻,脖颈处浮现出青黑色指痕。
钱真人瞥见供桌上歪斜的镇宅铜镜,瞳孔骤缩——镜面裂痕里映出的,分明是张腐烂的新娘脸。
当桃木剑刺向虚空时,窗外红影一闪而过,符咒瞬间自燃成灰。
"
三日后便是七月半,鬼门大开。
"
谭百万摩挲着翡翠扳指,眼底闪过阴鸷,"
若两位治不好小女,我便送二位去见官。
"
钱真人捏碎的茶盏在掌心渗出血珠,瞥见墙角太师椅的裂痕——那是被重物反复撞击的痕迹。
为寻破解之法,二人闯入镇中神秘的"
阴阳当铺"
。
当铺老板蒙着黑纱,指尖抚过青铜算盘:"
用你们最珍视的记忆来换。
"
钱真人脑海中浮现白发师父临终前将桃木剑塞给他的画面,喉头滚动咽下苦涩。
当他交出那段记忆时,青铜算盘吐出半卷残破地图,指向镇外尸山。
尸山腐雾弥漫,白骨堆里突然伸出无数青灰色手臂。
吴真人挥剑护住钱真人,后背却被利爪撕开血口:"
师兄快走!
"
钱真人抱着昏迷的师弟跌跌撞撞前行,怀中突然传来滚烫——金装道袍竟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背后浮现血色梵文。
"
这道袍会吞噬穿戴者的神志。
"
沙哑女声从浓雾中传来,红衣女鬼缓缓现身,腐烂的面容与钱真人在谭府镜中所见一模一样,"
当年谭家先祖为夺宝物,破坏封印将我镇压在此。
"
她抬手间,无数厉鬼从地底涌出。
钱真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道袍上,梵文竟开始褪去。
他突然想起谭府太师椅的裂痕,那分明是有人用铜镜反复撞击留下的——谭百万的祖先是故意打破镇宅铜镜!
当他带着道袍返回谭府,正撞见谭百万将女儿推向恶鬼。
"
父亲!
"
谭玉莲凄厉哭喊。
谭百万颤抖着举起铜镜,镜中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当年先祖用你母亲献祭,才换得家财万贯...我不能让谭家绝后!
"
恶鬼张开血盆大口时,谭百万突然转身将铜镜扣在自己天灵盖:"
莲儿快跑!
"
钱真人浑身浴血穿上道袍,道纹在皮肤下疯狂游走。
吴真人强撑着点燃符纸,与他并肩而立。
当金光与鬼气相撞的刹那,钱真人突然想起被典当的记忆——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除了桃木剑,还有半块刻着"
金装"
的玉佩。
晨光刺破雾霭时,钱真人踉跄着扶住道观门框。
吴真人将新刻的牌匾挂上屋檐,"
济世观"
三个金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远处,谭百万背着行囊走向镇外,女儿谭玉莲攥着他衣角的手,终于不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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