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包惜弱小心地问:“康儿,昨天跟你说的事情?”完颜洪烈讲事缓则圆,包惜弱深以为然,却又深感忧虑。
虽然已经搞不明白儿子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了,她却知道儿子心志坚定,决定了的事情是极难更改的。
偏偏这一件事情又极为要紧,忍不住便问了一句。
完颜康是打定主意不与这些逻辑驾了蹿天猴的人厮混的,完颜洪烈那里还要有些犹豫,丘处机与杨铁心却是第一时间就有了预案的——爷不陪你们玩了!
当下不顾包惜弱满眼殷切,斩钉截铁地道:“不。
”
包惜弱忧愁道:“你还小,不知道的,那位丘道长,唉,你还是认了吧,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
完颜康目光微冷:“妈,你为什么非要拜那个道士做师父?平白无故的,我要个师父干嘛?”
包惜弱显是有备而来:“你前几天不是还说的吗?要个师父学武艺,现在有师父了,怎么又不要了呢?”
“我就不想要。
不投缘。
”
凭你有千般机巧,我自岿然不动,完颜康打定主意,不管包惜弱讲什么,只要不讲牛家村往事,就只有一个答案:“不!
”哪怕讲了,也只有一个答案:“不!
”
包惜弱大急:“这可怎么好?”
完颜康将手绢往桌上一按,起身:“妈,这些你就别管了,我送你去后面。
”
包惜弱叹道:“你不知道这位丘道长。
”
听她屡次提及丘处机,完颜康心头忽然一动。
或许,并不是给导演塞了红包,而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傻。
生存的小聪明是尽有的,却扛不过礼教迫又慑于武力。
完颜康甚至怀疑,包惜弱日后自杀,是真心想死还是不得不死?逼死她的,真的只有完颜洪烈的追兵吗?跟完颜洪烈过的这十八年,在她心里又算什么?这是一个活得黏黏乎乎的人。
完颜康道:“有事,让他自己跟我谈。
”
包惜弱愕然,急道:“不,你不知道,丘道长的脾气很爆的,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跟他争论啦。
”
完颜康不再跟她多讲,她这想法,一时半会儿是拧不回来了。
只说一句:“妈,你不欠他什么,我更不欠他的。
”便将包惜弱送到了小屋里。
包惜弱看到墙上的铁枪,又是一阵心酸,抚弄良久,完颜康在一旁静静看着。
包惜弱放下铁枪,问儿子:“你今天不要读书么?”完颜康笑笑:“莫名其妙要多个师父,我心里烦,不去了,多一天少一天的,也不至于听不懂。
”包惜弱还是担心,完颜康知道眼下跟她说不清楚,忽地问道:“妈,这屋子又破又小,墙单壁薄,你怎么喜欢在这里呢?”
包惜弱幽幽地道:“你还小不懂的。
”
完颜康踏上一步,看那桌上的铁枪上面镌着四个字“铁心杨氏”,指着问包惜弱:“妈,这个杨铁心是谁?”包惜弱果是一丝口风也不透,并不告诉他杨铁心乃是他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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