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娥好不容易说完这几句话,背上一片冷汗。
闻言,袁姝不愿相信,她厉声道:
“你想说你是因为病发了所以忘记回来了吗?少拿这些理由来糊弄我。”
袁姝不相信她有什么苦衷,又有什么不治之症,这些不过她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她就是高高在上,草菅人命,丝毫不在意他人的苦痛。
“没有,”
素娥断断续续地,吞咽困难,“我......没有骗你。”
她想说,你看我现在这样,便是要犯病了,但胸中猛地窒住,一口气堵在前腔,喘息不能,发不出声。
极度的痛苦中,她支撑不住地向后坠去。
一瞬间,袁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下意识要上前。
却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兵马奔踏而来的动静,地面微微震动着。
素娥慢慢阖上眼,最后清醒的瞬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人马杀了过来,。
总算来了。
她想,又看见袁姝扭曲的面容,状似疯癫。
她确实不能问心无愧。
韩素娥彻底昏了过去。
然后做了一个沉重而漫长的梦。
像在阴雨天翻开一本积尘已久的旧书,纸卷泛黄破损,字迹模糊不清,轻轻碰上去就会裂开。
初读是陌生的,一行一行念下去,字字句句抵在唇舌间,熟悉得好似她已经反复看过无数回,而她只是忘了太久。
夔州的风景不似汴京,素娥每年路过,每年都觉得不一样。
只是她还小,记不太全,对山山水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悟。
她只记得,每次路过夔州,阿绣总有一两天会不见,也因此而耿耿于怀,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乾定八年,她再一次随同母亲南下过冬,顺便与久不相见的父亲团聚。
她本是兴高采烈的,可这一次路过夔州时,竟听闻阿绣竟然要离开三天,接受不了,便去找母亲哭闹,母亲却难得地没有理会,于是她只好跑到一片池塘边生闷气。
深秋季节,风一吹就有染红的叶子哗啦啦落下,有几片停在素娥的发顶,她呆呆地伸手去摘,动作笨拙,没能把树叶拿下来,反倒把阿绣给她梳的发髻弄乱了。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身后,熟悉的桂花香淡淡笼过来,素娥不用回头,便猜到来人,嘟起嘴撒娇:“阿绣,阿绣,我的发髻乱了。”
她明明还在生阿绣的气,但阿绣一来,她就消气了。
阿绣搂着她,替她摘掉头上的枯叶,又用指尖慢慢梳平发髻,温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素娥有些舒服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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