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掌击在对侧,血如泉涌——不是他的。
他颈前落着石屑,复被人血浇得湿热,又怒又忧又惊,自感行将魂消,满盘委屈竟先陷阵搏命,等他回魂,臆下五味复倒转重来。
认萍生一路畅行,若纯为凶邪则率心自若,南宫神翳言信行果,由他危寄徒搏,纵令猜疑,彰诸中堂;毋庸悬思挂念,自有人镇扼鹄候,予酒不予忧。
生平为所欲为,也纵人为所欲为,空有驭下之术而无驭下之心,他想不清委曲。
灰天白水黑山皆槛阱,闷锁乱水妄念,不该是他想清。
他手足受制,挣了挣,未果。
动手不能,动嘴;面有血,难下口,咬喉,或致杀着,欠妥。
他心如止水算计时宜,动嘴、脱身,捻针导气、醒人神魂;上手施为则难心如止水,委曲愤懑俱结杀念,啮喉见血;等他真正心如止水,记起毒血专来喂蛊,非人可食,已于枕席磨去半日。
霜月明天,雪光莹莹。
认萍生犹自侧卧,放游思与雪影同去,终至于无处可去,支起身调转朝向。
夜中人端坐榻侧,只着薄衣,手覆棉纱,少却几许血色,俨然白玉人像。
“雪急,不宜夜行,你又未醒,我就自作主张了。”
他背对首座道,“服过药后,早些休息。”
“多谢。
不过首座我劳心焦思惯了,熬夜等人解释的精神还是有的。”
认萍生数过几息未得下文,存着报复心思握人肩井,迫他转过面来。
入眼是霜面殷唇,艳鬼模样,概无一丝人气。
认萍生目光徐徐从他唇角刮向颈上咬痕,几似轻薄子,出言更佻达:“卖命卖力不够换你一句准话,非逼我卖色相?”
事急心盲,下口失准,遗痕偏在人迎处,自证清白也吃劲。
他欲仗谑词解难,实则心虚内荏,以攻为守而已。
被调谑者于无措中寻回理路,鬼面凝笑,寒于霜雪:“首座大可试试。
但以你眼下境况,恐怕不能让我尽兴。”
“……出这么多血,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还尽兴?”
认萍生额角作痛,全凭求解之心强作无恙,此时已是无心绕磨了,“总得让我弄弄透彻,下次撞上做只明白鬼。”
“没有下次。”
“话别说太满。
万一呢?”
“杀我自救。”
“……你在说胡话?算了,我直接问,什么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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