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吗?谭琦其实并不觉得过分。
现在,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后续还有多少事情要处理,有多少未知的情况会发生,谭琦都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家庭□□控的一切,这个家庭苦难的一切,所有不开心的源头,所有压抑的欲望,不得说的不平等,都结束了。
他现在的情绪,不能说是开心,因为开心两个字实在是太单调太肤浅了。
他觉得自己脚下生风,觉得自己后背生出了翅膀,提着箱子跑着下楼,又干脆跑着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路上路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精神病。
但谭琦不在意,比起今天发生的历史性重大事件,这些眼神算得上什么呢。
一切都好像开始变得幸运了,他刚站稳没几秒钟,就有一辆空着的出租开到了他面前。
谭琦把行李扔上后备箱,然后再把自己扔上车,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啊——————”
司机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谭琦哈哈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
机场,您快点去机场。”
“什么事啊激动成这样?”
司机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是喜欢的小姑娘过来了,还是去接偶像啊。”
谭琦靠在了椅背上,闭了闭眼睛:“您说的那些事,可都太无聊了。”
经过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感觉漫长的路程,谭琦终于回到了固市。
以往他一到这个车站,就觉得头开始发疼,但今天他思维清晰,而且情绪也终于彻底平复下来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后事,安抚妈妈和姐姐,彻底地撑起这个家,成为这个家唯一的,但有用的,让这个家幸福的男人。
他给谭佑打了电话,询问了具体的地址,然后在夜幕即将降临时,来到了医院。
谭佑在医院中心的花园角落里等他,见到他以后,没什么语气地道:“现在在办理手续,因为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有些麻烦。”
谭琦问她:“怎么个麻烦法?”
“由于死者生前人际关系复杂,所以死因有待进一步查证。”
谭佑道,“在等警察下结论,才能开具死亡证明。”
谭琦听她冷漠地把谭风磊称为“死者”
,有一种自己做了坏事竟然也找到了同盟的感觉。
他四下里望了望,看到了远处一个对着他们方向的摄像头。
谭琦拉住了谭佑的袖子,把她往死角里带:“姐,你过来一下。”
谭佑没拒绝。
彻底没人也没监控了,谭琦直白地问她:“死因是什么?”
“伤口感染引发致命并发症。”
谭佑道。
“医生说的?”
“嗯。”
“那真正的是什么?”
谭琦问。
谭佑本来自然下垂的眼睛一下子抬起了看着谭琦:“什么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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