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人不计回报的对他好,为他哭,为他笑,为他肝肠寸断,为他出生入死。
还有什么可求的?
他也曾埋怨过天道,为何如此不公平,给予秦慕那样的人渣优待,却对自己如此苛刻,从小到大,不能吃不能喝,连母亲的一口母乳都没饮过,病歪歪的长大,最后还要被渣男利用,甚至兔死狗烹。
可现在,满腔的不甘和怨愤,竟随着夜郁的眼泪一并流出去了。
五脏六腑,前所未有的舒畅。
神魂,前所未有的安逸。
谢岚裳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哭的直抽抽的夜郁轻轻揽入怀里。
“我知你忠心。”
谢岚裳闭上凤眸,“绝不辜负。”
他要将夜郁带在身边,永远。
即便是将来飞升去了神界,也绝不会丢下他。
谢岚裳这样想着,忽然背上一紧,是夜郁反手抱住了他。
谢岚裳没动。
夜郁已经不哭了,却执着的抱着谢岚裳不撒手。
晚风透过窗缝吹熄了蜡烛,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夜郁的目光却异常晶亮。
也不知抱了多久,怀中人越来越沉,夜郁偏头一看,谢岚裳枕在他肩上,睡着了。
呼吸绵长,芬芳怡淡的清香越发醉人。
*
谢岚裳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大概七八岁左右,不知是着凉了还是大冬天掉水里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躺在床上需得两个人按着,嘴里稀里糊涂的说着胡话。
大概是医修的人站在不远处讨论着药方,祖母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终于,那些大夫讨论完了,丫鬟心急火燎的去抓药煎药。
“小公子昏迷数日,药要吃,但五谷也不能不入,这样身子撑不住的。”
这话大概是医修说的。
“不,不行。”
祖母的嗓音沙哑,可以听出她语气中艰难的矛盾挣扎。
“老夫人,人是铁饭是钢,民以食为天呐,小公子尚年幼,岂能不吃东西?”
“这……”
“是药三分毒,待小公子此番病好后,还是需以食补之法来调养。”
“……如,如意,去,去通知膳房,给二公子熬些粥来。”
“哎等等,告诉他们什么都别放,就白粥,白粥。”
不知过了多久,如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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