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答应了,打火点燃了闷香,虽在空旷之处,只闻到点烟气,便已觉头晕脑胀。
他微微一惊,问道:“这会熏死人吗?”
丁当道:“他们用这闷香去捉拿雪山弟子,不知有没熏死了人。”
石破天道:“那倒没有。
好,你在这里等我。”
走到墙边,轻轻一跃,逾垣而入,了无声息,找到东厢第二间房的窗子,侧耳听得房中三人呼吸匀净,好梦正酣,便伸舌头舐湿纸窗,轻轻挖个小孔,将点燃了的香头塞入孔中。
闷香燃得好快,过不多时便已烧尽。
他倾听四下里并无人声,当下潜运内力轻推,窗扣便断,随即推开窗子,左手撑在窗槛上,轻轻翻进房中,藉着院子中射进来的星月微光,见房中并列两炕,石清夫妇睡于北炕,石中玉睡于南炕,三人都睡着不动。
他踏上两步,忽觉一阵晕眩,知是吸进了闷香,忙屏住呼吸,将石中玉抱起,轻轻跃到窗外,翻墙而出。
丁当守在墙外,低声赞道:“干净利落,天哥,你真能干。”
又道:“咱们走得远些,别惊动了白师傅他们。”
石破天抱着石中玉,跟着她走出数十丈外。
丁当道:“你把自己里里外外的衣衫都脱了下来,和他对换了。
袋里的东西也都换过。”
石破天探手入怀,摸到大悲老人所赠的一盒木偶,又有两块铜牌,掏了出来,问道:“这……这个也交给他么?”
丁当道:“都交给他!
你留在身上,万一给人见到,岂非露出了马脚?我在那边给你望风。”
石破天见丁当走远,便混身上下脱个精光,换上石中玉的内内裤,再将自己的衣服给石中玉穿上,说道:“行啦,换好了!”
丁当回过身来,说道:“石庄主、石夫人的两条性命,此后全在乎你装得像不像了。”
石破天道:“是,我一定小心。”
丁当从腰间解下水囊,将一皮囊清水都淋在石中玉头上,向他脸上凝视一会,这才转过头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铁盒,揭开盒盖,伸手指挖了半盒油膏,对石破天道:“仰起头来!”
将油膏涂在他喉头,说道:“天亮之前,便抹去了药膏,免得给人瞧破。
明天会有些痛,这可委屈你啦。”
石破天道:“不打紧!”
只见石中玉身子略略一动,似将醒转,忙道:“叮叮当当,我……我去啦。”
丁当道:“快去,快去!”
石破天举步向客栈走去,走出数丈,一回头,只见石中玉已坐起身来,似在和丁当低声说话,忽听得丁当格的一笑,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欢畅之意。
石破天突然之间感到一阵剧烈的难过,隐隐觉得:从今而后,再也不能和丁当在一起了。
他略一踟蹰,随即跃入客栈,推窗进房。
房中闷香气息尚浓,他凝住呼吸开了窗子,让冷风吹入,只听远处马蹄声响起,知是丁当和石中玉并骑而去,心想:“他们到那里去了?叮叮当当这可真的开心了吧?我这般笨嘴笨舌,跟她在一起,原是常常惹她生气。”
在窗前悄立良久,喉头渐渐痛了起来,当即钻入被窝。
丁当所敷的药膏果然灵验,过不到小半个时辰,石破天喉头已十分疼痛,伸手摸去,触手犹似火烧,肿得便如生了个大瘤。
他挨到天色微明,将喉头药膏都擦在在被上,然后将被子倒转来盖在身上,以防给人发觉药膏,然后呻吟了起来,那是丁当教他的计策,好令石清夫妇关注他的喉痛,纵然觉察到头晕,怀疑或曾中过闷香,也不会去分心查究。
他呻吟了片刻,石清便已听到,问道:“怎么啦?”
语意之中,颇有恼意。
闵柔翻身坐起,道:“玉儿,身子不舒服么?”
不等石破天回答,便即披衣过来探看,一眼见到他双颊如火,颈中更肿起了一大块,不由得慌了手脚,叫道:“师哥,师哥,你……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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