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换了个姿势,睁眼看着木屋方向,陡然发现,自己竟也有些忘了先前在客栈里,是如何一个人睡着,又是如何独自回房的。
他又换个姿势,呆呆地望着天。
山高路长,赵丰年到日落时分,才缓缓归来。
柳折一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双眼,看着他在宅院那边打过招呼,再看着他走进木屋,放下手里的物件。
他再走出房门时,柳折便坐起身,仰头道:“抱。”
赵丰年眨眨眼,难以置信道:“什么?”
柳折依然看着他,“背也行。”
赵丰年自是选择前者。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来,双臂一捞,便将柳折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见柳折甚至主动圈上自己脖颈,他忍不住笑道:“折儿,这是怎么了?”
柳折贪恋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道:“抱我回去。”
他话未说完,赵丰年就已抱着他转身回房,落上门闩。
将人轻轻放在褥上,赵丰年笑着亲一口他的额头,问道:“往常让你说句好话都不乐意,今日这是怎么?”
柳折窝在他肩头不愿挪开,答非所问道:“今日我到村里教了几个孩子翻跟头,又给地里浇了水,还给子喻算了他欠我的账,竟才未时。
后来我便自己躺着,可一直睡不着。”
赵丰年听明白了,连忙拍几下他的背,哄道:“钟九崖找我说些事,才耽搁了,对不住。”
“往常你不在,我才不想见你。”
柳折摇摇头,“可如今你在,我便日日想见你。”
赵丰年心里酸涩与甜蜜交杂,将他搂得更紧,“折儿,我抱着你睡会,晚饭了喊你。”
柳折点头,眼皮渐渐合上,又喃喃道:“丰年,往后可不许再趁我睡着时出门。”
“好。”
赵丰年托着他缓缓躺下,随手扯过被子盖上,将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腰上,“你也一样。”
*
山上又忙活了十来日,终到孙子喻与纪泯大婚之日。
二人皆为男子,也不想大操大办,只从村口开始隔一段路便在树上扎一个红绣球,再插几朵山间的小花。
流程也一切从简,下聘与婚礼放到了同一日,连喜轿都省了。
日头渐沉,吉时到。
两家人约定,由纪一笑领着纪泯从宅院出发,柳折领着孙子喻从木屋出发,之后,双方在两段台阶中间的大树下碰头,再一同回到宅院。
纪泯身穿大红喜袍,面上满是盈盈笑意,他本就俊秀,此时又羞又喜,更是衬得他面容姣丽。
而那头,孙子喻也缓步而来,束发后没了平时毛毛躁躁的模样,每一步都踏得极稳,眼睛也一直望着那站在树下的纪泯,分毫不离。
片刻后,两方人在树下相会,纪泯定定地看了孙子喻几息,忽地径自向前一步,牵上他的手,笑道:“子喻,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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