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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正这般迷迷糊糊地想着,便到了正院门口。
院里今日没随卫氏出去的严嬷嬷站在院门外头,见她过来,忙迎上去道:「夫人,衙内等了你许多时候了,在里头候着呢。
」
「哦?子瞻可有说是什麽事?」
严嬷嬷回道:「衙内见夫人不在,便自己在里头坐下,添了好几回茶,也没见他喝,想来是心里存着事呢。
」
卫氏点头,三两步进了厅里,便见着了一身墨兰长袍的儿子,坐在铁梨木的交臂椅上,略皱着眉,用银线绣着精致云纹的袖口里似乎藏着什麽东西,他修长的手时不时要轻轻回捏一下袖子,像是在确保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
卫氏不由有些好笑,上前两步问道:「子瞻,你袖子里头藏着什麽东西?这在家里头,还怕丢了不成?」她这话一出口,忽地想到自己的生辰快到了,难道是子瞻为她备了生辰礼?
可是她的生辰又不在今日,不需要急着见她啊。
卫氏这般想着,望向子瞻袖口的眼睛便带上了两分期待,眸子里升了点点暖意。
待卫氏坐下,丫鬟过来倒了一杯茶,又替张宪添了些。
张宪端起黑釉兔毫茶碗,茶盖微微向外翻,却是不喝。
一直盯着儿子的卫氏讶然,望着儿子的目光不露痕迹地收了回来,抿了一口茶,眼里笼了一层柔和的光,笑道:「今儿个楚王妃还戏说,转眼一、二十年便这般过去了,眼看着你们这些小崽子一个一个都大了,她膝下的寿阳郡主眼看着也有十三岁了。
」
似乎意识到卫氏要说什麽,张宪忽然道:「娘,我想向阿言提亲。
」说着,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封草帖,递给了娘亲。
卫氏眸光放在那张紫色的草帖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子瞻,你明知道我们不会同意你这个节骨眼提亲,你却自己备好了草帖?」
草帖自来由家中长辈执笔,子瞻竟自己备好了!
张宪垂眸,眼里泛上些许焦虑,「娘,我不能再拖了。
」他没有时间了。
论和阿言的交情,他眼下比不过林承彦,可是他知道林承彦致命的缺点在哪里。
他的家世和他个人眼下的前程,都是顶顶好的。
虽然他们同样出生於相府,但他眼下是太子的侍读,爹爹正当权,娘亲与杜家阿婆私交甚密。
林承彦爹亡故、母落发为尼,仅依仗一位年逾古稀的阿翁,且林家阿翁致仕多年,眼下朝堂中士子一脉的新锐势力,多是自家爹爹这些年提拔上来的。
他和林承彦的庚帖一起摆在杜家阿翁、阿婆跟前,定然是他的胜算大些。
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阿言还没有对林承彦有朦胧情意的前提之下,所以他必须将原有的计画提前。
他默无声息地守着阿言这麽些年,眼看她将要及笄,却猛然间窜出来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似温软无害,可是那日在遇仙正店一对上,他便看出来林承彦对阿言的野心。
他是在扮猪吃老虎!
卫氏眼睛看向描金房梁上一对抱着绣球的小狮子,微微吁了口气,揉着眉,有些无力地道:「子瞻,你是在拿你的前程换一位小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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