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出门时,他敲键盘的动作都顿了几秒。
茶水间里又遇到李笑笑。
我把咖啡倒进水池,又刷干净杯子,她就站在一边挑着眉看。
我甩干手上的水,“你怎么在?”
“嘘,偷会儿懒。”
她伸了个懒腰:“你……”
我也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问。”
她摊摊手:“你这小面瘫真没意思。
我不问,行了吧。”
再敲门进去时,好消息是牛奶被动了,不多,就一口。
坏消息是裴雁来彻底不搭理我了。
只是三年职场生涯把我脸皮磨得更厚。
我把平板带进来,一声不吭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处理自己的工作。
埋头忙了没几分钟,左半边身子突然发寒,像是第六感。
一抬头,裴雁来果然在看我。
神色沉静,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坐姿略显倦懒,手里松松掐着杆钢笔。
和他对视,我手上动作一停。
我不是单线程生物。
但一对上裴雁来,就像是被病毒篡改了初始程序,终端只能载入这一项单人数据。
真没出息。
静默漫开。
我开始不安,手指蜷缩收进掌心,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
“啪”
一声,钢笔落在桌子上,像是惊堂木,鸡皮疙瘩不动声色爬了一背。
“你想做什么。”
他声音轻缓,问我。
很平静,我看不到他情绪的波澜,心脏顿时像是被谁捏了一把,闷着发疼。
过了十二点,已经是新的一天。
话在舌根缠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对他讲,“现在是十二点零三分,你闭目养神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我立刻就走。”
话说完了,裴雁来没给回应。
我点开平板的音乐软件,从收藏夹里随机选择小提琴曲,公放了几秒,还是把话说全:“……不然我就一直在这儿。”
因为不会得到回应,所以我几乎没对谁提出过请求,更别提做耍无赖这类浑事。
姿态不自然,心里也尴尬。
裴雁来不轰我,我就不会走。
现在想想,我似乎一直用这种无耻的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从前我自作多情“恃宠而骄”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现在情况却不同。
只是裴雁来大抵是没变的,出岔子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我。
拨乱反正的过程很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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