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沫双手怀抱于胸不知觉已入睡,恍惚中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儿时,仍是那个瘦小的身体,一个人守在埠村的老房子,忽狂风大雨,大门被风吹得大摇大摆,她一手扶着门,一手拿门闩,她蛮劲拉门,狂风骤雨越往她身上打,她蜷缩着挨着墙壁坐在地板上,屋后风嚎,屋前风泣,忽天空一声响雷,她看见一道白色闪电“啪”
一声落在地上。
她撕心裂肺喊了几声,她从睡梦中惊醒来,甚至她听见她梦里的叫唤,大粒的汗珠从她额上滑下,心内扑通作响,她不由从自己的被窝钻入张埠的被窝里,轻声问:“你没听见我梦里惊喊吗?”
张埠没醒,只哼了一声,既而沉入睡乡。
这时她想怀入他的胸膛,驱散那可怕的梦,被窝里也摸不到他那宽大的手,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张埠,她发现张埠仰面而卧,他的手紧握双拳怀在胸前,连睡觉也紧皱着眉头,咬着牙口似得冷面无情,当她靠近他的身体时,他仍一动不动,她想把腿搭在他身上,但又不肯这样,她从来没有过大方、大胆把腿舒舒服服搭在他身上,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
她仅是轻扶着他的胳膊,此刻她的心还在剧烈跳动,轻扶着不足以驱赶她的恐惧,她把他紧握的双手从胸前分开,不知何时他睡觉要这样捍卫自己,像一块坚实的木头,她几乎是强搬他的手才钻入他的怀里。
她顺着他的气息,摸了摸他的心脏,如一滩死水一动不动,这让她感到比梦里还要冷凄而恐惧,故离他自顾自睡。
不一会儿,听到他的鼾声止了,张埠伸手紧紧抱住了本沫,一双大手从后背抱着她,抱住她的心,此刻她听见心底的声音:
“他不过也是从小长大的孩子,有孩子的烈性。
抛开一切说我们只不过两个倔强的孩子,现在躺在一起,无非是两颗孤独的心和两个可怜的身体。”
悟出这个话时她紧牵他的手拥入胸口,那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萦绕着她,血液如电流在体内疾驰,在热血和激情夹杂的感觉中昏了头。
在而转过身投进他的怀抱,紧紧贴住他的身体,双臂抱着他的头毫无理智的一顿乱吻,有那么一会儿她心口暴跳出三个字我爱你,但她忍止了,一想到明天一早看到那张黑脸她肯定会后悔的,她不敢说出口。
张埠也热情拥着她,然后各自褪去衣裤疗伤,沉浸在‘哪一个不知世间上只有这一伤事好’里!
石太矮子说得妙啊!
他为什么用‘这伤事’原不明白,如今自己也能解:“当彼此心冷生分时,两个人却还要抱在一起当作疗伤,无非是伤心绝望的事啊!
当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等男人,无非是伤心绝望的事啊!
彼此并不了解,不相爱的两人,躺在床上做这伤事,无非是伤心绝望的事啊!”
正兴致时,忽张埠在她耳边说道:“这么想要啊!”
此时的本沫得了这句心里为这伤事感到凄凉之觉,搞不懂他那短小的嘴里总发出令人发指的难堪,隔着墨黑都能感到似于嘲讽羞耻声,亦无可奈何了,亦不会再好的了!
暗黑里她却在呐喊:“我还是一颗崭新的心!”
第十六章本沫思乡情切探望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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