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阿爷想起了什么可疑之人,便尽管告知我们即可。”
李泰毕竟是亲历者,对当时夺嫡之事的了解,确实胜过其他人许多。
李徽略作思索,坦然答道:“昨日阿爷偶然听阎家郎君提起了这个流言,心中一直挂念着。
家去之后,他便辛辛苦苦熬了一夜,将仇人的名字都写了下来。
我一直在旁边帮他磨墨,大概记得一些。
于是,今日一早,我便差人去查这些人的下落了。”
太子与越王当然都知晓濮王府的动静,其中的安排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听侄儿和盘托出之后,二人心里各有想法,却无不为侄子的“率真”
折服了。
若是李欣在京中,他们这两位长辈指不定需要费各种功夫,方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李徽却不然,这孩子对自家人并不设防,让人安心,同时也让人不自禁地怜惜疼爱。
迎着侄儿满怀信任的目光,李昆和李衡都笑得格外慈祥。
一个道:“且看看,三兄列的名单中究竟是否有可疑之人。”
另一个则禁不住提醒道:“应当是大兄的敌人,而非三弟的敌人,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差错罢。”
然而,李昆与李徽叔侄两个却已经毫不迟疑地动笔写了起来。
如此默契的动作,仿佛正在无言地道:濮王殿下辛辛苦苦列了一整晚的敌人,定然有参考的价值,至少也能筛选出一二可疑者罢。
而且,当年下场最凄惨的便是追随李嵩之人,由尊敬转为仇恨,这般疯狂的复仇之举方显得更为合理。
与意图谋逆导致全盘皆输的李嵩相比,李泰于他们不过是顺手除之的对象罢了。
李衡仿佛领悟到了什么,摇了摇首,走近前细看,然后被那些完全看不出干系的名字震惊了——“我怎么从来不知,你阿爷何时增添了这么些仇敌?”
这是要将所有说过他坏话的人都一网打尽么?
忙着写名字的李徽抬起首,眼眸中满是无辜之状。
李昆则依旧淡定:“无妨,继续。”
李徽并未藏私,断断续续地将那张名单全都默写了下来。
看着满满一张纸的名字,太子殿下与越王殿下都沉默了。
他们发现,濮王殿下的记性果然绝佳:许多他们完全不记得的微末小官,他居然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还发现,濮王殿下果然结交甚广:许多他们根本毫无印象的文士之辈,他居然也都记得名字。
当然,更重要的是,濮王殿下结仇的能力太强大,他们根本辨不清楚,这些“仇家”
究竟对他有何仇恨。
太子殿下拎着这份名单,沉默半晌之后,拍了拍侄儿的背:“走,去让你祖父看一看。”
“……”
李徽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心中腹诽道:叔父,如果直说“让祖父乐一乐”
可能会更有说服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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