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凌乱而随意的美感。
沈清姝从前在镇南王府不用晨昏定省,素来亥时息,卯时起。
起床时辰并不算晚,小厮大清早候在她房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叫她好奇。
“怎么了,有事吗?”
柔和的声音让小厮一下子回过神,匆匆低下头,掩盖住发红的脸。
现下商铺的管事们都把她当成财神爷,昨夜沈清姝回房歇息后,管事们意犹未尽讨论着可行方案。
他们高谈阔论,至兴奋处拍桌而起,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方才恋恋不舍回屋。
躺下没一会儿,又急着见沈清姝。
昨夜的讨论很多地方有待商榷,只等着沈清姝过去拿主意。
但眼前这位祖宗尚未梳洗,他怎么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小厮擦擦头上不明显的汗,低声道,“倒也无甚事,只是管事的安排小的瞧着二小姐何时起,也好及时送上洗漱用品和早膳。”
沈清姝与管事们相处不久,自然不知道他们昨夜讨论了一晚上,笑着道,“那便有劳了。”
沈清姝坐在房内铜镜前,看着侍女来来回回送上洗漱用品,觉着管事们有心了。
她漱口净脸,今日穿的是一袭暗紫色复式锁边针织撒花裙,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
慢悠悠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口脂,葱白的指尖沾了一点,朱唇轻抿。
唇上立刻染上娇嫩又不艳俗的颜色,沈清姝端视半晌,满意地起身。
她推开房门,一眼瞥到靠在树下的小厮,烟眉微蹙。
小厮居然一直候在外头。
约莫起得早了,他靠着树干,睡得迷迷瞪瞪。
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沈清姝是极聪慧的女子,哪里还不明白?
管事们分明有求于她。
果不其然和昨夜的事情有关,听到小厮说管事们亭阳楼摆了酒,沈清姝眉眼间染了些惊讶,当真好大手笔。
亭阳楼位于盛京极好的地段,朱红色的高楼俯瞰着这座繁华富丽的城池。
梁枋、天花、藻井和柱头刻印着精致繁杂的彩画,弯出的斗拱花纹简朴大气。
楼前挂着一副镀金的招牌,听闻是皇上御笔亲书。
作为盛京最大的酒楼,亭阳楼的菜品别具特色,与之对应的是不菲的消费,何况管事订的还是二楼包厢。
江陵寨的情况不容乐观,在亭阳楼摆宴可谓是下足了血本,想要证明他们的心意。
沈清姝走进包厢,诸位管事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她来了奉上笑脸,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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