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眯眯的。
他简直要从副驾驶座上跳起来,但被安全带捆住了。
“楼梯口摔的。”
他说。
“走路那么不小心?”
“你好好开你的车行吗?”
他怒目而视。
太宰治在笑,他越是笑,中原中也就越恼,对太宰治的愤怒甚至比昨天那位禽兽不如的419对象还高。
恰好车也快开进小区了,他们住的还居然是同一个小区,如果当年知道太宰治住在这套公寓,他就算是睡公园长椅也不会把房子买到这儿来,总之他们不仅住一个小区,还不幸地住在相邻的两幢公寓楼。
太宰治一路把车开到地下车库,中原中也一秒都不想多呆,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就从副驾驶座下来。
“我扶你上去?”
太宰治问他。
“拜托你快点回家吧。”
他狂按电梯,觉得自己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糟糕的一天以太宰治结束,虽然这个人今天良心发现送他回来了,但他一想到自己忙碌了一个月的项目现在在对方手里,他就想踹太宰治的车门一脚。
关电梯的时候太宰治还不忘说一句“一会别在楼梯口摔了啊”
,他一口血都差点吐出来,狂按关门,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回到家以后他打了个电话,叫人帮他把丢在酒店门口的宝贝宾利帮忙开了回来。
中原中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他觉得今年大概是他入职以来最倒霉的一年,搭档变成竞争对手,419都不记得是谁,项目被抢,连回家路上都还得看太宰治的脸。
他越想越不爽,心里那点疑惑也不断变大,这不可能啊?他自问,我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呢?
明明就发生在昨天,他闭着眼睛,死命地回忆起哪怕一丝半缕的片段,但他断片地太严重,他就记得一开始他坐在吧台边,看着不远处那个调酒师,调酒师细腰细腿,长得可爱又纯真,中原中也最好小天使这口,当即想去好好勾搭一下,他有钱,品味好,又浪漫,虽然个子矮了点,但在酒吧基本都胜算颇高,小天使调酒师果然愿意和他喝酒,然后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后来就……
后来就什么?他一拍床铺,后来就断片了,连怎么去的酒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谁和他去的,是那个小天使吗?他倒是巴不得是小天使,可是明显不像啊,他直觉中途换了人,好像并不是小天使陪他喝完的酒,那是谁?他揉了揉眼睛,脑袋发涨,他还没吃晚饭,现在肚子饿的要命。
中原中也认命地从床头柜掏出几张送外卖的卡片,挑选了许久又觉得没有想吃的,最后只好自己跑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吃面的时候依旧浑身酸痛,他恨不得睡死过去,但他还要洗澡,还要看一遍今天的文件,于是只能叹了口气。
洗澡的时候他仔细照了照镜子,一边照镜子一边大骂那个不知名的禽兽。
今早他赶着上班,走得急,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照镜子,才发现身上竟然都是吻痕,胸口上,大腿上,还有锁骨上,红色的斑斑点点暧昧又色气,中原中也吓了一跳,庆幸今天盖得严严实实,也没人看见,不过那个不知名的419对象还算有点良心,昨晚应该是帮他清洗过,否则现在他应该早就发烧了。
冲完澡他扶着腰出来,换了睡衣,喝了点睡前的酒,然后躺在床上,他太累了,几乎闭眼就睡着。
半睡半醒之间他脑子里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一闪而过,有些难以捕捉,有些略微停留。
他睡得不踏实,不停地翻来覆去外加流冷汗。
他很少记得喝醉酒以后的事情,对于酒后自己的认知基本来源于别人的描述,部下与同事都说他表现正常,偶尔他能想起那么几帧,比如他隐隐约约有一个爬桌子或者唱歌之类的淡薄印象,回头去问同事,他们又都一口咬定绝没发生过,于是他就始终相信自己很正常。
在睡梦与清醒的交界他好像记起了点什么,那点画面被他捉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伸手抓紧他,中原中也猛地坐起身,天才刚亮,手机显示是早上五点。
他想起来了一点,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画面,他记得他在那个419对象的脖子上咬了重重的一口,咬破皮咬出血来,那点血腥味记忆弥新,这是他唯一记得的片段。
“您说您咬了一口。”
芥川麻木地吹着电风扇。
“对,咬了一口,肯定是他把我弄痛了,然后我就反咬了他一口,不过我记得不太清楚。”
中原中也表面来视察办公室工作,实则是找芥川龙之介聊天,他花了大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芥川的座位,那个位置连空调都吹不到,只有一个小电扇吊在天花板,呼啦啦地吹着风。
其实芥川很想说主管你基本已经暴露了你的419对象是个男性,但他看中原中也一副还没有发觉的样子,也就没有戳穿,芥川龙之介直挺挺地坐在桌边认真工作,也认真听中原主管压低了声音讲述的记忆成果,实在是个爱岗敬业好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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