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要走。
可裴松吟却开口了:“你上来说话。”
秋泓一顿,没犹豫,也没推辞,越过裴府家仆,弯腰钻进了裴松吟的马车。
“师相。”
秋泓低眉顺目地叫道。
裴松吟斜着眼睛打量他,脸上并无笑意:“老夫听说,前几日沈淮实天天到你府上去,彻夜不归,可有这事?”
秋泓笑了笑:“学生的宅邸是寿国公家留下的一个偏门小院,正巧和沈家相对,沈公政务繁忙,学生又日日在东宫讲学,白日里不得相见,若是陛下有什么嘱咐,只能晚上再说。”
裴松吟收回了审视秋泓的目光:“沈淮实那人狂妄自大,胸无点墨,你少和他来往。”
秋泓垂首回答:“是。”
“还有,”
裴松吟又问,“寿国公家留下的宅子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可是他家故意相赠,贿赂你给李执脱罪?”
秋泓赶紧解释:“师相误会了,那宅子是学生花银子买来的,李执罪大恶极,学生岂能收受他家的贿赂?”
裴松吟听了这话,勉强满意地“哼”
了一声。
自三年前祝颛率群臣回了北都之后,李执到底要不要杀这个问题已经辩论得令人身心俱疲。
几派人马相争不下,以致李大国公至今仍在轻羽卫诏狱中,惶惶度日。
李家倒是安生,除了袭爵的李岱如之外,李岫如,以及李据留下的幼子李海如,还有巴不得赶紧撇清关系的堂亲李道阳都心照不宣地,当李执这人没存在过。
也只有他那嫡出的大儿子和发妻,四处奔走,活动关系,求完这个求那个,唯求保住李执的一条命。
至于秋泓,他似乎在和稀泥,既不说要李执死,也不说要李执活,他只模棱两可地称,若是李执有朝一日被放出来了,那他也得和“北党”
的臣子们一样,好好在“功绩簿”
上记一笔。
“明年京察,你可是已经选好矛头,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排除异己了?”
裴松吟语气不善道。
秋泓心知自己老师对“功绩簿”
一事意见极多,因此眼下,他只能赔笑道:“京察所定制度清晰明确,该黜退谁,提拔谁,不是学生说了算的。”
裴松吟不冷不热道:“为了能在‘功绩簿’上核销罪责,上上下下大小官员无不起早贪黑,以求建功立业,就为了不像李执一样,被彻底打为‘反贼’,永不叙用。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年国朝风气倒是比之前更加清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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