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一动不动地躺在木板上,听着外面隐约的噪声。
这地方让他想起俄克拉荷马老家的地窖,闻起来有同样的霉味,角落里堆放着生锈的拖拉机部件,一个草耙,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沙包,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汽油罐和一盒钉子,钉子总共有九十六枚,查克仔细数过了,因为邻家农仓被烧毁之后老爸把他打了一顿,锁进地窖里。
查克觉得委屈,他全无恶意,只是想烤熟一只偷来的小鸡,谁会想到干草那么易燃呢?他在地窖里待了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的,也没有水,妈妈把他放出来的时候查克正在发烧,接下来两天都躺在床上。
查克翻身爬起来,一圈圈地踱步。
砖墙上有些划痕,就像穴居人用来计算时间的原始记号,旁边还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单词,查克一个都看不懂,猜测那是德语。
这地方应该真的是个牢房,用来关押跳伞之后被俘虏的纳粹飞行员,大概和查克一样在心里咒骂英国人。
第三天傍晚,就在他思忖晚餐为什么比平常迟了的时候,外面传来钥匙互相碰撞的叮当声,锁咔嗒一响,门开了。
”
晚上好。”
路易说,好像查克并不是被关禁闭,而是准备出席鸡尾酒会。
“不很好。”
路易笑了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态度:“起来,中士,我请你喝一杯。”
他们是开车到酒吧去的,查克闷闷不乐地缩在副驾驶座里,路易专心看着面前的土路,谁都没有说话。
车窗开着,风卷着新鲜的植物气味撞进来,吹乱了路易的头发,查克挠了挠三天没刮的胡子,把目光移向逐渐染上嫩绿色的旷野。
春天正准备让位给夏天,白昼变长,车在酒吧前停下的时候天空仍然明亮,泛出温柔的浅紫红色。
路易关上车门,走向军官的酒吧,查克叫住了他。
“你去过对面吗?“
路易看了一眼路对面的另一家酒吧,摇摇头。
“从来没有?“
“这不合适。
“
查克耸耸肩:“为什么不合适?”
路易犹豫了一会,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查克绕过车子,走到他面前:“我们今晚去那边。”
“那是企鹅们去的。
“
“有明文规定飞行员不准进入吗?“
“没有,但是——“
查克抓住路易的手肘,把他拖向街对面。
两人进门的时候酒吧里的谈话声都停住了,像是有人突然把音量旋钮拧到最小一样,吧台、小桌子和台球桌周围的地勤都抬起头来,盯着他们看,过了一分钟才挪开视线,交谈声又嗡嗡响了起来。
两个飞行员找到一张靠近窗户的空桌子,那上面还放着上个顾客用过的玻璃杯,烟灰缸里塞满烟头。
侍应过来问他们要什么,像是没有看见桌上的脏杯子一样。
“两杯黑啤酒。
“查克说,在侍应走开时候转向路易,”
相信我,这里的黑啤酒比对面的好。
“
“听起来你经常来这边。
“
“不算经常,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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