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川猛地抬头,看着她。
侯夫人眸子冷冷的回看他:“我晓得你清楚那婚书究竟是她与何人的,否则不会将她送去你外祖家。
可你如今这般行为,是意欲瞒下我与你父亲,同她成亲吗?”
话至此,袁氏又想起了那日接到此信时的情形。
她的小儿子在信里说,他准备成亲,是老侯爷早先定下的那位姑娘,来自祁州云安县的闻家小娘子。
闻家,一个穷乡僻壤的商户之家,简直荒谬。
她抬手指着他,一时怒气窜到眉心,眉间紧紧锁起,几度说不出口:“她欺你瞒你,你也眼盲心瞎,贪图美色,想娶她一商女为妻。
你是什么人,她又什么身份,只凭一份十几年前的恩情……”
她什么都知道了,原来,闻昭和兄长的事他们是清楚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母亲。”
裴清川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地说:“是我骗的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侯夫人一怔,脸色微变,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骗她——”
裴清川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忙起身去扶她,却被她狠狠推开,她后退至案前,望着那张与年轻时的侯爷几乎一样的脸,厉声道:“你知道她本是你兄长之妻,却仍旧想骗她同你成亲!”
裴清川无声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是默认了。
侯夫人重重呼吸几下,猛地上前,抓着他的衣袖将他扯到裴清衡的牌位前,颤声道:“你看着你兄长的牌位,你还能说出这话吗?”
裴清川掀袍跪下,看着牌位上的名字,缓缓敛眸,声音平静地道:“是我欺骗闻昭在先,骗她说婚书是我与她的名字,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我想娶她为妻。”
话语一字字的砸下来,侯夫人气红了眼,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霎时青年干净的脸上就浮现出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颤声斥道:“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裴清川身子一动不动,只执拗地回道:“既然母亲说,她同兄长的婚事不做数了,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静谧的夜里,他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响起。
他还有理了,侯夫人怒极,她转身取过案后的棍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背。
棍子砸在皮肉身上的声音突兀,这一棍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夏日人又穿的单薄,霎时间,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袭遍全身。
裴清川身子猝不及防的向前轻晃,他双手撑住地,随后又缓缓直起身子。
一字一顿道:“母亲,我心悦她。”
又是一棍子抡起,带起的风刺破了潮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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