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牙舞爪的叶夷简乖顺下来,恭敬地捧着那只香囊双手奉上,“封相请过目。”
封令铎懒得搭理他,取走香囊细细瞧过了,确认无误才收进怀里。
“大人!”
侍卫疾步而入,对两人拱手道:“齐猛至宅邸来报,说他家掌柜在黄慈宴席返程的途中遇袭,他逃走时姚月娥孤身驾马引开众匪,如今下落不明。”
“啪嗒!
——”
书卷从手中掉落,沿着坐榻滚出老远的距离。
叶夷简看向神色晦暗的封令铎,能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杀意。
不等叶夷简吩咐,封令铎已经从榻上下来。
他顺手抄起架上外袍,对侍卫道了句“带上人”
,就兀自往外行去。
“恪初!”
叶夷简从身后抓住了他,“你不能去!
往后闽南路的案子要查,你的身份便不能暴露,这件事交给我。”
封令铎一愣,片刻后对叶夷简道:“你先传令手下人整队,你,”
他转身对那侍卫道:“去找身侍卫的衣裳给我。”
*
薄暮冥冥,天边霞色褪去最后一丝亮色的时候,叶夷简带着所有随行的人马出了建州府。
跟据齐猛所述,他们离开黄宅的时候已经傍晚,当时路上几无行人。
封令铎上过战场、带过兵,追踪侦查善于伪装的敌军踪迹都不在话下,当下很快便发现了符合齐猛描述的新鲜车辙。
不多时,几人找到了被毁弃在路边的马车和一具车夫的尸体,颈侧一处有贯穿伤,血液喷溅沾染车门,是颇为娴熟的杀人手法。
看来姚月娥此番遇上的,不仅仅是只为劫财的寻常山匪。
封令铎心头发紧,扶着车辕的手背青筋暴起。
“大人!”
探路的侍卫折返,抱拳对叶夷简禀报,“前方河谷道路发现受伤马匹,周围芒草杂乱,似有打斗痕迹。”
叶夷简闻言心惊,转头去寻封令铎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出了密林山路,就是一片河谷地带,也是建州城和嘉禾县之间最后的一截山路。
封令铎一路循着马蹄印记,心中暗自分辨着刺客的人数,一、二、三、四、五……当他数到第十个人的时候,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
所以,刚才路遇刺客袭击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单枪匹马地引开来人,给齐猛挣得一条生路?
一闪而过的念头,却让封令铎肉跳心惊。
他说不出心里现下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各种情绪像是突然打翻的染料瓶,混着碎瓷渣全都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逼得他呼吸仿佛都凝结了。
从来战场上都游刃有余的人,当下竟然头脑空白,要闭眼深缓地呼吸几次,才能重新找回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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