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跨年那天许的愿,她希望她和李迩天天开心,她真的开心了吗?
江颂扶着奶奶从蒲垫上起来,奶奶笑眼看她,“乖乖,有没有跟菩萨许愿?”
江颂挽着奶奶的胳膊往外走,“许了的奶奶。”
“许了什么愿?”
江颂笑着用手捂在嘴前,“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奶奶哈哈地笑,
“菩萨听到了肯定会帮你实现的,你许了,就会灵的。”
她们往下山的路走,路过一个石桌,江颂随手捡起桌上的一片落叶,“那奶奶刚刚许了什么愿啊?”
“我跟菩萨说啊,保佑我的小孙女平平安安,考上好大学。”
“还有呢?”
“没了呀。”
江颂忽然敛住笑,“没了…?您不给自己许点什么愿吗?”
奶奶牵住她手,手背上的触感粗糙,常年的劳作让奶奶的手长满了茧,手背黝黑,还带着点老年斑,“奶奶年纪大了,许不许都一样,你是奶奶的宝贝,你好,奶奶就开心。”
江颂鼻头一酸,嘴角向下撇,她刚刚实在太不诚心,说了那么多愿望,却只分给奶奶八个字,菩萨知不知道帮她实现哪个呢?
而新年的那个愿,她只关心李迩的情绪好坏,忘了远在塘村的老家,还有个孤坐的老人。
人总在慷慨给予爱,爱又让人变得自私。
她慷慨喜欢上李迩,于是自私到心心念念的只有他。
奶奶爱她,这爱偏袒到唯一的愿望只给她。
———
假期结束,返校那天传出来件“大事”
,从班级传到年级,原本被学业压的喘不过气的学生一下找到了可以呼吸的洞———张啸翔被学校开除了,并且,他爸被抓了。
江颂从走廊走到教室的过程中已经听到不下五个人在讨论了,班里众说纷纭,有关张啸翔被开除的原因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从家里大人的口中听说了他爸被抓的原因,开设赌场。
他家经营的那家酒楼为赌博提供了场所,他爸白天开酒楼挣钱,夜里开赌场盈利,前段时间被人举报,被一锅端了。
张啸翔平时的那些“好兄弟”
此刻大气不敢喘,知道点内情,但不敢说。
江颂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推断出这原因应该是件挺难以启齿的事。
班上这件事搅得乌烟瘴气,上课时纸团乱飞,恰好有一个被扔到江颂脚边,她低头看了眼,又继续抬头看黑板。
中午放学路上还听到别的班的人在讨论,她推着车出校门,在走出人群以后骑上去,五月里的阳光晒在身上热热的,风迎面吹,透凉,她发丝往后扬,敞开的校服外套也往后荡。
那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带给她阴影的人,终于彻底离开她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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