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如雷,转头望向西北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矿镐敲击声,"
这些掺着矿渣的糙米,本是给挖矿奴隶充饥的。
"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粥棚,将悬挂的麻布帘子吹得猎猎作响。
明明蹲在角落,粗布棉袄沾着药草汁液,正用竹片蘸着稀释的薄荷油,认真地帮昏迷的流民孩子刮痧。
孩子后背已经显出青紫的痧痕,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诡异的紫。
"
爹爹,他袖子里有东西。
"
五岁的孩子突然扯了扯父亲的战袍,肉乎乎的手指指向那孩子的袖口。
萧璟蹲下身,铠甲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孩子破旧的衣袖,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矿工号牌滑落掌心。
铜牌边缘布满齿痕,显然是用简陋工具刻成,正面是吐谷浑特有的狼头图腾,背面歪歪扭扭地刻着"
矿奴丙叁柒"
。
"
这是标记奴隶身份的铭牌。
"
王贲凑近细看,铁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震惊,"
吐谷浑向来将矿奴当牲口使唤,怎么会..."
"
因为他们需要更多赤铁矿。
"
萧璟握紧铜牌,金属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
蚀心草毒需要大量矿粉炼制,而这些混着矿渣的糙米..."
他突然转头看向明明,目光中带着骄傲与心疼,"
明明,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明明擦了把冻得通红的鼻子,大眼睛亮晶晶的:"
娘亲教过我看脉象!
"
他举起沾着药汁的竹片,"
这个小哥哥的脉像被石头压住了,和爹爹给我讲的矿中毒症一样!
"
孩子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发颤,却充满笃定。
萧璟将儿子抱在膝头,玄甲的凉意透过棉袄传来:"
我的小神医长大了。
"
他在孩子额头落下一吻,转头吩咐亲卫,"
立刻统计城中吃过此粥的人数,按《金匮要略》里的矿毒解法准备药材。
"
又看向段明月,"
你带一队人马,沿着运粮路线追查,务必找到源头。
"
这时,秦沐歌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裙摆上都是沾满的泥浆。
她看到满地的粥桶,立刻取出银针探查:"
果然是赤铁矿与蛇衔草的混合毒。
"
她的目光落在矿工号牌上,心中一沉,"
璟哥,这种毒需要持续服用矿粉才能生效,恐怕..."
"
他们在把潼关百姓变成活体炼毒炉。
"
萧璟握紧龙纹剑,剑鞘上的龙首在风雪中狰狞可怖,"
吐谷浑想不费一兵一卒,用疫病拖垮我们的防线。
"
他转头看向妻子,目光中既有担忧又有信任,"
沐歌,能研制出解药吗?"
秦沐歌将沾着毒粥的银针收入药囊,眼神坚定:"
用磁石吸附矿粉,再以七星兰中和蛇衔草毒性。
"
她取出怀中的寒玉匣,里面躺着几株泛着微光的七星兰,"
只是需要大量药材,还得..."
"
我去药王谷押运!
"
段明月将弯刀归鞘,朱红披风扫过满地药渣,"
天亮前必定带回!
"
她转身时,寒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脖颈处未愈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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