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将沙盘放在药案上,熟练地拨弄着代表敌军的黑色石子:"
爹爹,他们从这里绕过了烽火台!
"
孩子的手指准确点在沙盘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凹槽,"
因为这里的守军都去救火了!
"
萧璟与秦沐歌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这个战术细节连今早的军报都未曾提及。
秦沐歌接过丈夫递来的箭矢,在烛光下仔细观察——箭簇中空,里面确实有细如发丝的虫子在蠕动,虫体呈现出与伤员伤口如出一辙的紫红色纹路。
"
这不是南诏的蛊。
"
段明月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是改良过的,混合了..."
她看向秦沐歌手中的星髓草,"
混合了这个的特性。
"
窗外雷声轰鸣,照亮了室内众人凝重的面容。
净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怀里抱着他从不离身的草药娃娃。
孩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名抽搐的士兵,突然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
尘儿别过去!
"
秦沐歌急忙阻拦,却见孩子已经将小手按在了士兵的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
净尘掌心泛起淡淡的银光,士兵伤口处的紫红纹路像是遇到天敌般开始退缩。
但紧接着,孩子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小手心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一滴晶莹如汞的银色液体。
"
快抱开他!
"
老谷主的桃木杖重重顿地,"
药圣血脉在与毒素相抗!
"
秦沐歌将净尘搂在怀里,孩子的小手冰凉得吓人。
那滴银色液体落在地上,竟将青砖腐蚀出一个小坑。
萧璟一把将明明拉到身后,剑已出鞘三寸。
"
不是毒。
"
段明月蹲下身,用银簪挑起残留的液体,"
是过度浓缩的药性。
"
她抬头看向秦沐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沐歌,你儿子的血可能是解药的关键。
"
雨声渐歇时,太医院偏厅临时改成了军议处。
萧璟将潼关地图铺在桌上,十几个将领围坐四周。
明明被允许坐在父亲身边,正用炭笔在地图上做着标记。
"
吐谷浑这次用的战术很诡异。
"
王贲指着地图上几处红点,"
他们专挑雨夜袭击,而且每次进攻前都会释放那种蓝色烟雾,吸入者半个时辰内就会丧失战力。
"
谢长亭补充道:"
更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布防了如指掌。
末将怀疑..."
他看了眼明明,欲言又止。
"
军中有奸细。
"
明明突然接话,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但不是我们的人。
"
孩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几片青铜碎片,"
是这些碎片在作怪。
"
萧璟拿起一片对着烛光细看,果然发现碎片内部有极细的纹路,在火光照射下隐约组成地图模样。
秦沐歌端着药碗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
就像人体经络。
"
她将药碗递给丈夫,"
我和段明月发现,这些碎片会与特定体质的人产生共鸣,不知不觉中读取他们的记忆。
"
室内一片死寂。
这个解释太过骇人,却又完美解释了敌军为何总能找到防线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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