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光大亮。
船只涌动,南下离京,朝着归途驶去。
他来时带着一腔抱负,不曾想着报效朝廷,也没有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的夙愿,一心考取功名,任官弄权。
可不知何时,一切变了模样。
他总觉得自己不会汲汲于儿女情长,可早在第一次被唤夫君,亦或第一次被扯住手时,她的身影便落进他的心里。
很可怜的模样。
初见她哭时,只觉她娇气,再见她哭时,只觉五脏六腑都牵挂着她。
来时带了几箱书,都是他翻阅数遍烂熟于心的典籍,讲得为官做人,可走时,他只带着两本书,一本心动,一本情动,最后魂魄牵挂,此天地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有了牵挂,总会知晓回去的路。
日光缓慢爬上天际,鱼肚白的亮,带着晨露的湿涩,落在他的衣摆。
水面雾气蒙蒙,最后四散开来,独留一池澄澈。
同分不清虚实的梦,尽管想要沉沦,还是会有清醒的时候。
温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身体乏力,提不起半分力气。
等她再醒来时,却发觉天已经亮了。
身旁空落落的,没有半个人影,屋内格外平静,好似只是一个平凡的午日。
她醒来了,应该去见表哥。
可表哥不见了……
温怜望着虚空,只呆愣片刻,便赤脚走下床,寻着徐逸之的身影,一无所获。
她正要推门离开时,却见一封信安静摆在桌面上。
拆开后,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
“待表哥还京,再与阿怜做夫妻。”
温怜直愣愣地盯着信上字,大脑一片空白。
表哥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紫苏推门走进时,却见温怜瘫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盯着手中的信纸,半天没有反应。
等她凑近一瞧,才发觉信纸上满是泪水。
见她垂着眉眼,也不吭声,只坐在那里小声哭着,恐她伤神,紫苏犹豫良久,才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表哥何时离开的?”
温怜紧攥着信纸,嗓音哽咽,头也不抬问。
“丑时离府。”
紫苏道。
离开时同老爷和徐姨娘道别,又嘱咐她们,不要告诉夫人。
紫苏也未想到,这人竟然会选择一个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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