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少爷的院子早被锁了三年。
宋砚撬开锁时,门后滚出个布满灰尘的木箱,箱底压着半卷西域地图,地图上用朱笔圈着“缠魂谷”
,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字:“阿娘怕,蝶……吃人……”
字迹稚嫩,像出自孩童之手,笔画间还嵌着暗红的斑点——那是干涸的血渍。
最骇人的是箱底夹层,藏着十二枚蝶形银饰,其中一枚缺了边角——正是李富贵掌心那半片,缺口处还留着撕扯时带下的皮肉纤维。
月光透过破窗棂洒在银饰上,缺角处的血渍泛着青白,像只折翼的蝶,在尘埃里诉说着被埋葬的婴啼。
宋砚指尖触到木箱内壁的刻痕,竟有行极小的字:“戊申年冬,蝶刑将至。”
那是江大少爷的字迹,他记得江承煜说过,大少爷生于戊申年,可这“蝶刑”
,究竟是何意?
第三章
骨殖生香
子时,义庄。
王顺对着陈货郎的骸骨叹气,指尖敲了敲泛黄的胸骨:“这小子生前爱赌,欠了李富贵不少银子,原以为是债务纠纷,现在看来……”
他忽然顿住,借着火把光指着骸骨的颈椎骨,那里有道细如发丝的裂纹,像被极细的银丝勒断过,“可当初验尸时,脖子上明明只有那个血洞——你看这骨缝里的银屑,是缠魂蝶银饰碎渣嵌了进去。”
宋砚忽然想起江府幼子中毒时,林姨娘腕间的金镯子闪过的冷光。
他连夜赶回江府,却见林姨娘的院子火光冲天。
等众人扑灭大火,才发现她吊在房梁上,脖颈间缠着半卷烧剩的红绸,脚边散落着几页残纸,上面画着缠魂蝶,旁边写着:“承煜,当年你娶周氏时,可记得我在戈壁滩上替你挡过的那刀?明修是你的骨血,你却信她的‘克子说’……”
“胡说!
明修分明是……”
江承煜忽然住嘴,脸色惨白如纸。
宋砚捡起残纸,发现背面还有行被指甲划破的血字:“周氏房里的香炉,藏着西域巫医的蛊。”
周氏的香炉里,凝着半块深褐色的香膏,凑近能闻到淡淡腐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腥。
仵作验过后瞳孔骤缩,用银针刺出黑血:“这是‘蚀骨香’,常年闻着,会让气血溃烂成疮——你看这膏体里的银屑,不是普通银粉,是掺了西域毒矿的‘缠魂砂’,难怪中蛊者咽喉会生出蝶形暗疮,最后只需轻轻一剜……”
他忽然指着香膏里的异物,“这是婴儿胎发,有人拿亲生孩子的精血来制蛊。”
宋砚盯着香炉里的胎发,忽然想起林姨娘幼子中毒时的惨状,胃里翻涌着恶心——原来最毒的蛊,从来不是西域巫药,而是人心底的贪婪。
他忽然想起沈三娘说过的“夜枭食腐”
,此刻看着香膏里的胎发,才懂那腐肉,原是人心。
第四章
夜枭折翼
沈三娘被绑在听风楼的房梁上时,宋砚才发现她腕间的铜铃里藏着银丝,每根银丝末端都淬着青黑的毒——那毒色与她锁骨下的半枚银蝶相映,像从蝶翅上刮下的磷粉。
“十年前,江承煜还是个走西域的商队小厮,他勾搭上西域头人的女儿,却为了娶周氏,联合林姨娘杀了头人一家。”
三娘嘴角渗血,盯着宋砚腰间的铁牌笑,那笑里带着刺骨的冷,“你以为王顺为何总带你查案?当年戈壁劫案,他收了江家的银子,亲手把西域头人的遗孤扔进乱葬岗——那孩子脖子上,也有块蝶形胎记。”
窗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
王顺带着一众捕快闯进来,刀尖指着三娘:“宋砚,这女人是前朝余孽,她想借你的手扳倒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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