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尚迟迟不见圣驾,便走近打探。
不料却撞见皇帝面色灰败,身姿颓废的剪影,昏暗颜色里独坐,石雕一般。
他大吃一惊,忙道:“陛下可是不适?奴子这就宣奉御大夫,早朝先叫散了吧。”
“不必,”
皇帝嗓音有些嘶哑:“今日有要事商议,朕没事。”
海浪一下子淹没过来冲散了眼前的画面,安隅猛地睁开眼,她捂住胸口起身,剧烈喘息着,匆匆一眼,只捉见一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宫女们听见她的声息,忙从室外转身进来伺候,烟敛抚着她胸口顺气,红着眼心疼地问:“娘娘又做噩梦了么?奴子宣御医来瞧瞧吧?”
医士、药石,治得好躯体,治不了心病。
“不用,还好。”
安隅慢慢躺回塌上,望着头顶龙凤呈祥纹样的幔帐发怔,“圣上刚刚离开么?”
烟敛道是:“圣上前脚刚走,娘娘就醒了。
圣上今日心情似是不佳。”
,顿一顿,旁敲侧击地问:“娘娘……昨晚圣上没……”
她轻喟,否认道:“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话落,安隅把手搭在额前隔绝了天光,陷入绝望。
她不愿再做类似的梦境回顾过往,这会让两人同时感到难堪,无处遁形。
“娘娘,”
烟敛又道:“凝安宫方才有人来回话,说公主想娘娘,要来见您。”
“先不见了,”
她紧紧阖上眼,口吻厌倦,“昨日不是刚见过么,既定的日子再见。”
安隅不明白,为何就一次,她就怀上了他的后嗣,为他诞育一位公主。
生产那时,她的印象也是模糊的,只记得刀割般撕裂的痛。
牵涉到他的事,总是离不开一个痛字。
看得出皇帝很高兴,坐在她的塌边守候,把身影低垂,脸上带着紧张、欣然的笑意,对她说了一些什么。
她从他的掌心缩回手腕,躲进被子里抽噎,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公主的降生不在她的预期内,他给她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秦酎浓,皇帝为公主取了这个名字,何种寓意?随他去吧,安隅不愿探究。
公主五岁,年龄幼小,对母亲有天然的依赖,安隅辜负了这份感情,她让公主跟后宫嫔妃们的步调保持一致,只允许她们在每月一日,五日,十五日,二十日前来拜见。
她疲于应对,能回避就尽量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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