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与理智都无法接受最差的结果,徐问真深吸一口气,刚要张口安抚林医官并托他尽心为事,忽听身后含霜惊呼:“小娘子?小娘子?林医官快请来瞧瞧——”
二人都扑回去瞧,却见十七娘呼吸忽急忽停,脸色一下被憋得青紫,似极痛苦的样子,“嗬嗬”
的声音卡在喉间,只是瞬息之间,就没了声息。
守在榻边的医女反应极快,已经渡气施针,但和阎王抢命……总是看运气更多一些。
林医官上前摸十七娘的脉搏,然后面色微变,微微退了一步,向徐问真一低身。
徐问真万万不能接受如此的结果,方才还是要退热了、情况有了好转,怎么转眼之间就没了命呢?
医女是公府的人,方才转瞬之间已经又渡过气、又锤过十七娘的背、吹了耳朵施了针,将能使的法子都使了。
眼见小姑娘断了气,她咬着牙向徐问真道:“我还有一个法子,大娘子可敢用一用?”
“快说!”
徐问真忙道。
医女快速道:“民间有个土法子,说人刚咽气时,三魂七魄尚来不及脱身,此刻有个至亲之人用力锤她的胸口三下,或许可以将三魂七魄召捆回来——说法虽说荒诞,但小娘子是呛了水,虽然我们已经压出许多水来,但现在呼吸不畅或许还是因为肺脉中有存水,这种情况下此法或可一用——”
事关小妹性命,火烧眉毛的关头,徐问真没等听医女解释后面那许多,只听完了法子,便咬着牙搂住已经逐渐失温的十七娘,攥拳重重锤向十七娘的胸口。
她自幼精于骑射,力气不小,此刻只抓着这一根救命稻草,锤下去的动作很快、很稳,然而捶完第二下,怀里搂着逐渐失去温度的小妹,徐问真手臂不由发颤。
她攥紧了拳,唤道:“问星!
问星!
你睁一睁眼!
你这回好了,长姊带你逛安国寺去!
——徐问星!”
她这一拳用力锤下,感觉着怀里人逐渐冰凉的体温,其实心已经凉了,然而她是这一屋子人的主心骨,只能紧紧咬住牙齿,不敢慌了阵脚。
满屋子人心都渐渐沉了下去,徐问真颤着手等了一会,她感觉似乎是好久,但其实只是一瞬之间。
怀里的小女孩毫无声息,胸口一点起伏无,那么瘦小的身体,沉甸甸地压在她的怀里。
原本高烧而烧得滚烫的温度在迅速下降,徐问真抓紧这个小妹妹,留不住一点余温。
婢女匆匆取了细绒来放在十七娘鼻前,细软而轻的绒毛纹丝不动,徐问真的心沉到崖底。
她抬起头,声音艰涩地命道:“取一套十七娘子的新衣来。”
众人心彻底落下去,含霜理应放声一哭,再带人帮着给十七娘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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