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真掀起眼皮睨她一眼,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晒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是躺的时间越长,露在外头的皮肤烫得慌。
她随手从旁抽起丝帕来遮在脸上,一边慢悠悠道:“你能把天上的仙女选下来,算你的本事。”
秋露抿嘴儿只笑,徐问真又道:“年纪小的你多留心,要给明苓先预备下几个相当的。
人的模样品性都不一定,或许如今瞧着还好,过两年又变了样子,还是要多做准备。”
秋露笑着应是,外头女使进来回:“娘子,五娘子到了。”
“我要去赴美人约了,你就留在家照应小的吧。”
徐问真潇潇洒洒地起身,趿着软底燕居鞋慢吞吞往卧房走去更衣,一边叫问安:“往屋里吃茶来,宫里新赏的紫笋茶,记得你爱吃。”
——她当然不是时时刻刻都端正雍容的,从早到晚板着多累呀。
这几年在外头自在惯了,需要装人的时候少,每天凉榻上午觉歇足了,带着人悠悠闲闲地就晃进山,赏花听泉,林中散步,偶尔在激流水边奏起琴或吹一曲萧,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如今回了家,倒是得收敛一些——至少不能懒得吃饭就耍赖不吃,懒得起身就一睡一上午。
她祖母第一个看不惯,要来念她。
问安笑着应是,被请到书房来吃茶,又笑吟吟地与秋露打了个招呼。
秋露见了她如今安稳沉静的模样,不禁佩服这位五娘子的好涵养,待她十分尊敬,并不敢受她的礼,只笑着道:“五娘子多礼了。
如今虽是春末夏初,可正午日头很厉害了,娘子出门该叫女使们打把伞遮阴的。”
问安态度很温和,笑着与她闲话,“早上去学里瞧了问宁她们,出门时还没觉着热,便没在意。”
卧房里,徐问真换了出门的衣裳。
因只是寻常闲逛,衣饰并不十分奢华,只将上午那件素净褙子换做一件蓝底织月白暗花的,挽一条轻薄密软的云州绫披帛,乌黑柔软的长发梳做随云髻,头发已经很厚密沉重了,徐问真更嫌珠玉沉甸甸的,含霜左右打量一番,取竹剪子出门半晌,剪回一朵绿云牡丹来。
如今还在牡丹的花期,大长公主酷爱牡丹,收集诸多名品,自然不会亏待了徐问真。
如今临风馆里便有玉露、绿云两种名品正在花期,玉露颜色洁白如雪,花瓣层层叠叠,似碎玉叠珠;绿云是一抹碧水般的清淡幽绿,颜色随着花朵绽放逐渐由深而浅,花朵怒放时花型慵懒状如轻云,颜色清浅如绿水,风皱起花瓣,正如绿水波澜、轻云飘曳,因名绿云。
含霜她们日常在徐问真的装扮上格外忌讳素白,偶尔簪白色花朵只选茉莉、玉簪等小而美的香花,再铺叠以金翠宝石,以求荡清“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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