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她不愿意搂明苓,小娘子香香软软的,夜里不闹人,钻在她被窝里就会开心起来,咯吱咯吱地笑。
可今日兄妹两个一起“造反”
,她驳回一个、同意一个,是什么意思?兄妹和睦还要不要了?
虽然如今都还小,正经来说好似不必特别在意,但徐问真一向认为微处见大,还是自幼留心将一碗水端平,不让孩子感觉受到偏颇对待才好。
明苓到底岁数小,被她哄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地答应下,大夫人抿唇忍笑,等吃过饭,叫傅母将二人仔细整理好,徐问真亲自取来斗篷,一个一个地给披好。
今日明苓穿着大红绣金麒麟夹褙,下搭郁金裙,小发鬏上缀着一朵珠花,清凌凌的眼珠含着笑,玉人一般可爱;明瑞是同色小圆领袍,穿着神气得很。
到底是小孩子,穿着一身再热烈浓重的颜色不显得伤眼。
斗篷倒是月白的,绣着粉白山茶花,缀着雪白的毛领子,徐问真一贯爱穿的式样,大夫人特地吩咐人新做的。
徐问真一个一个地系好又细细打量,眉目间不掩得色,“谁有我家孩子俊俏。”
大长公主笑吟吟道:“瞧瞧,自卖自夸起来了。”
其实她年轻时搂着徐问真不是如此?
徐虎昶昨晚得了承诺,今天开始拿着尚方宝剑搜刮房里大长公主私下存货,晚辈们在,他给公主留面子,坐在榻上只在心里琢磨,这会听到这句话,心里嘀咕一番,但不敢拆台。
正说话间,大夫人领着两个小的告了退,小明瑞明苓均是自幼学礼,如今进退礼节是有模有样,不过因生得圆滚滚的,作揖时候格外有一种天真可爱。
徐问真看着他们便觉舒心,早上闹这一通,一整日心情都好了,下晌再翻族学的烂账,都没动气。
她只是坐在书房里,挑起一张花笺,慢吞吞写下几个人名,然后揉烂了,烛火烧掉,纸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把灰,人名当然留在她心里了。
冬日了。
望着窗外净白的云,徐问真慢慢想——该热闹热闹了。
不然还真叫人以为,她是八风不动,只是慈悲垂目,张手撒钱的活菩萨呢。
问圆听说她回到园中,使人来请她。
问圆月子里养得好,脸颊愈发丰润了,气色极好,眉目盈盈带着笑,或许是有了一块柔软的肉的缘故,从前的明艳逼人化为一池春水,很温和。
徐问真看了半晌,才道:“你这样子我还有些不适应。”
“前几日刚恼火一场,这几日还是修身养养性,不然不仅身边的人着急,我母亲只怕不安。”
问圆含笑慢慢说。
她没有说得太细致,简单地一带而过,反而是姊妹俩的情分。
有事情不瞒着,是亲密;没有事无巨细,上下级一样报告,是信任与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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