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星乖乖伸出脸去叫秋露给她涂抹,一时的惆怅随着秋露絮絮的关怀消散,又或许是只是回到心底,留下一根小小的引丝,等待被触发的那天。
冬月初,京师落雪。
按理说,冬月落雪是好事,富人家欢欢喜喜筹办暖炉会,聚酒畅饮,驱寒赏雪;而农人们不讲一句“瑞雪兆丰年”
,讲冬日雪越厚,来年的地越好种。
但不尽然。
问真半夜听着风声不对,起来推窗一看,见下雪了,便做好心理准备,第二日一早,唤来曲眉并下头庄子上的管事,询问各处房屋、人口、牲畜的情况。
问真的庄地大多聚在云溪山这边,乃是出于当年的特殊情况,大长公主想方设法置换来的,土地并不算十分肥沃。
当时觉得是倒霉到底,如今看来,福祸相依这老话倒有理。
至少聚集的庄地,管理起来便很容易了。
因为问真早年常驻云溪山,这边的庄园早被摆布明白,各处都很老实,屋舍还算坚固,牛羊棚圈密能挡风,各处都还平安。
问真听罢,笑着肯定庄子上的大管事魏娘子,“难为你了,一早上来回话,我见到你,心里便安稳了。
一早虽惦记着风雪人口,可一想到有你在,又知道定无需操心。”
魏娘子年过三十,但在庄子管事里还算是年轻的,她是女子之身,又是如此年纪,能够坐稳位置,自然很有一番手段。
问真一早派人下山传唤,本是留出了给她了解情况的时间的。
不想魏娘子半夜听到雪声就开始留心,披着大斗篷查验房屋、牲畜、人口,在庄子上查走了一圈,险些叫问真派去的人扑了空。
含霜递了热茶进来,亲自捧一盏到魏娘子手上,魏娘子忙道不敢,又笑着道:“其实奴心中慌着神,只是想到娘子在山上,便如心中有了倚靠似的。”
她说这番话时满面真挚,实在看不出半点阿谀之色。
问真含笑道:“咱们这样彼此吹捧,又有什么意思?”
“奴满心真意,绝无半句诳言。”
魏娘子面容其实平常,普通的圆脸,肌肤不算白不算细腻,脸颊上散布着微微的斑点,是她多年在阳光下劳作留下的痕迹。
唯有她那一双眼睛,实在明亮有神,望向问真时含着浓浓真意,令问真都不忍说笑打趣了。
她只得道:“那就多看看我吧,如今庄子上要猫冬,事不多了,你得闲常过来走走,我想和你说说话。”
魏娘子郑重严肃地答应下。
曲眉在一旁用铜著拨弄火盆里的炭,又将铁网仔细罩好,等问真这里说完了,才絮絮地道:“我听闻城中的暖炕已经搭建成功,只需在屋外燃烧木柴煤炭,屋里坐在炕上便极为温暖舒适,咱们这里是否要动工筹备?”
她一张口就显出亲密,又给问真添茶,声音柔和婉转,如珠落玉盘般的好听。
含霜侍立在旁,老神在在,帘后静心写字等问真一同吃早饭的季蘅捕捉到“暖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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