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被他带得一个趔趄,袖中紧捻玉韘的拇指死死抵住骨节。
一股冷气从尾椎直冲头顶。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焦灼:“公子!
郑伯杀弟之事……不啻昨日惊雷!”
他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州吁燃烧的瞳孔,“他便是败在优柔!
败在妄顾后患!
才……才被兄长寻到了可乘之机,最终落得身首异处!
血溅鄢野!
尸骨未寒呐!”
石厚猛地将左手浸入石桌上泼洒的残酒中!
冰冷的酒液刺得他指节一缩!
沾满酒水的手指在冰冷滑腻的石面急划!
冰冷的石桌被温酒浸染后呈现出诡异的半透——那沾着浓稠残酒的手指所划过之处,一道粗粝、暗褐的酒痕在石面上蜿蜒疾走,指向一个尖锐的终结!
指痕落定的刹那!
“君上——!”
庭外骤然响起内侍近臣凄厉变调的尖嗓!
“天子……天子驾崩!”
“新君——桓王即位——!
!”
如同惊弓之鸟撞入死水!
余音撕破沉沉暮色!
石厚那只刚刚划出死亡轨迹、浸满酒浆的手指瞬间凝滞在半空!
沾湿的指尖滴下最后一滴浑浊的酒珠,“嗒”
地落在石桌冰冷的结局标记之上。
他缓缓抬头,迎着州吁骤然变得炽烈如鬼火般的眼睛,被酒意浸染的瞳孔深处,如同风暴前夕炸开第一道惨白的裂电!
“公子!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
那湿冷的手指猛地点在那石桌湿痕尽头!
“明日!
西门设宴!
为你兄侯饯行!”
烛火在他骤然拔高的声浪中猛地爆开,炸出一团刺目的光晕!
火星溅落在冰冷的石桌表面,滚落在暗褐的酒水沟壑中,发出细微却惊心的“呲”
响。
石厚喉头发出模仿锋刃刺透血肉骨骼的粗砺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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