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知之明,本事综合说来要弱范仲淹一头,所以写变法意见箚子的时候多少有些摆烂的心态。
反正多半是争不到主导权的,不如糊弄过去,然后站干岸上看戏。
可现在是太子殿下亲自牵头,许下百代流芳的承诺。
倘若他这时候被落下,将来就要在史书中泯然众人矣了。
再说了,他现如今还不到不惑之年。
就是如今这场失败了,也能借此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一个好印象,将来必有东山再起之日。
赵昕见状在心中暗笑,果然男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这不后世留名,百代传颂的虚空大饼往外一抛,韩琦这个先前还在箚子里顾左右而言它,建议都偏向于军事的人就立刻改了口。
什么大家都是文臣当同进同退,时代变了,现在是文人相轻!
和你们这些虫豸在一起,是搞不好政治,兴盛不了大宋的!
不过这个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但基业草创嘛,只要大方向保持一致,能把台子搭起来,赵昕不愿计较太多。
更何况韩琦身上的本事是实打实的,可以称作现如今大宋朝的最佳辩手,就是当下知谏院的欧阳修遇见他也得暂避一头。
宝元元年,韩琦年方而立,一封《丞弼之任未得其人奏》直接使王随、陈尧佐、韩亿、石中立四人被罢黜。
正所谓片纸落去四宰执,战绩可查,猛得不行。
有韩琦加入,他就将来也能省点力气,少直接和朝臣们对上。
人是早选好的,聘书已经下了,虚空大饼也画了,现在三人讨论的重点就自然而然转向了该怎么“抓老鼠”
。
范仲淹挑起了话头:“不知殿下认为,变法当从何处开始?”
在这个问题中,范仲淹怀揣着小心思留了一个小小的陷阱,那就是试探一下官家与太子殿下目前的意图。
他可没有忘记,在水洛城之战还没有开打之前,夏人不可一世的要求称男而不称臣,可把官家给气得不轻,但凡谈及变法之事就主张大刀阔斧,求一瞬之间荡平积年顽疾。
如此急功近利,一副必败之相。
而且先前太子殿下也只说重塑乾坤,而不谈缓步意坚,更是让他心中忧虑。
假使父子二人俱皆如此,他就要思考如何劝谏一二了。
现如今西夏元气大伤,形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迫,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赵昕闻言乐了,向离着五步远的陈怀庆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疾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将其铺平摆在了桌上。
“边报?”
韩琦直接读出了最为醒目的两个大字,旋即不解道:“这报纸卖得满街都是,不过仅有少许文章可观,余者不堪卒读。
“殿下还是少看为宜,免得坏了灵明美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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