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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自私,他也知道她快三十岁,有记忆以来她就在他身边,他心知肚明,还任由她虚掷年华。
这就是他的“爱”,从无慈悲。
四号食堂前已有不少师生刻意放慢了脚步。
祁善单手遮在眼前,手心触及之处冰凉濡湿。
她说:“你错了周瓒,我早就不等你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
“哭了?”周瓒困惑地去掀祁善的手。
他从来不信祁善会爱上除了他以外的人,她此时的眼泪也无异于默认,“为什么?”
祁善哽咽道:“因为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伴侣,一段稳定的关系……不是你!
”
“稳定?”周瓒像听不懂一样茫然地重复。
他或许爱她,祁善愿意相信。
然而爱又如何?他多情善变又无所顾忌。
祁善怕了,他这样的男人或许是陌生人的福音,却是爱侣的噩梦。
他像一只张扬夺目的风筝,天性逍遥。
她手里牵着线,风筝再美,飞得再高,人人都夸,有什么用?不管风从哪个方向吹,他不在身边,她有的只是那根线。
“我想要一个用不着猜他哪一句才是真心话的男人,他不会前一分钟哄着我,转头说走就走,一言不合就出口伤人。
我也不想为一段感情担惊受怕,一觉醒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他的第几任。
稳定就是正正经经地对我好,爱就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你做不到。
”
祁善不再自欺欺人,这么多年她都忙于救火,每发现一点火种,她便立即以十倍的惊惶试图扑灭,不料四处星火,她只能弃之逃离,任身后烈火燎原,总有烧尽的一天。
她说完,周瓒有片刻出神。
眼看身边有更多的人竖起耳朵,祁善也不打算扎进人头攒动的食堂里,再讨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祁善!
”周瓒在身后叫住祁善,他让她这么走,以后就彻底悬了。
他上了两级台阶,站在四号食堂门口的制高点,大声道:“你不也从来没说出你的心思?我一直爱你,你满意了?有种你说句话啊,你要的坦荡在哪里?”
祁善站定了,却没有回头。
她知道所有关于爱的生物学和哲学原理,也许还能把上百个爱情典故用三种语言说出来,但这么多年唯独说不出一句爱他。
最简单的事,也是最难的事,有多难,含在嘴里灼烧着,哽在喉间呼吸不得。
但都比不过说出来后,他走了,没了,连藏在友情背后一日过一日的侥幸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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