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娇娘一样的下户人家的女子,何尝不是被逼无奈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有的人家父母很乐意生女儿,将其培养成一个面容姣好、体态匀称,又善歌舞、能吟诗诵词,更有一手好厨艺之后,为的便是将其卖个好价钱。
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羞耻,毕竟风俗如此,没有一技之长的贫穷人家的女子,即使被卖为妾,能得到的钱也不多。
夏纪娘有时候会想,当初夏老翁并不反对她跟着夏罗锦读书习字,是否为的就是在她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卖给别人为妾?
耳边响起张鹤的轻唤,她回过神来,见张鹤直勾勾地看着她,道:“纪娘你怎么了?”
夏纪娘摇了摇头,再环顾四周,只见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不少身着儒服的儒生走在街道上,他们或互相认识,碰了面都有礼地与对方行见面礼。
也有的边走边谈笑风生,若换了寻常的女子,定要为他们所倾倒。
“前面就是州学的学校了。”
张鹤道。
“那我去了。”
夏纪娘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见张鹤仍站在原地,便道,“你怎么不走?”
“我将你送来,自然要安然无恙地将你带回去,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夏纪娘想了想,又走了回去,问:“我赠你的那方巾帕带着吗?”
张鹤脸上一燥,将那巾帕从怀中掏出。
夏纪娘夺了回去,张鹤张了张嘴却愣在了原地,只见夏纪娘拿着那巾帕在她的额上轻轻地拭擦。
她的身子近在眼前,一股香味再度扑来。
夏纪娘温柔地说道:“巾帕带着便是要用的,你这满头大汗,擦一下。”
张鹤恍若听见了胸口有一面鼓在激烈地敲打,让她被这霎时的欣喜浪潮所淹没。
她接下这方沾了她的汗水的巾帕,呆呆地看着夏纪娘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离去。
夏纪娘走远了,她才紧了紧手中的巾帕,突然便抱着黑牛亲了一下。
黑牛似乎很嫌弃“哞”
了一声,扭开头去。
“小黑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鹤问道。
良久,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便牵着黑牛到阴影处乘凉,顺便给黑牛喂些草和水。
在这条街道的对面,离张鹤有几十米远的一户人家里传出了一阵并不清越动听的丝竹管弦之声,因其时而悠扬却又会突然停下,再变个调子,重新弹奏一番。
这一听便知是在练习丝竹管弦,或是在琢磨该添何新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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