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抱着树干蹭了一蹭,在我的威逼下没了声,须臾间便入了梦乡。
☆、第十四章
自云端往下望,一片清冷的月辉落在单薄的树梢上,冷光像是茶色的清斑,将树枝细细裁成数截。
无人的山道上停着一辆马车,月白色的锦帘随着夜风轻动,挑拨半抹月色。
果子早已睡着,因枝上寒凉,睡梦中止不住地化为了原形,总是不经意地瑟缩着。
我一向怕冷,又在这悄寂的荒野里,愈加难以成眠。
便解下外袍给果子盖上,自己按下了云头。
循着前几日赶路的印象,七拐八拐,竟让我摸到了山下的一片湖。
淡淡清风揉了水汽,温凉惬意,如水的月色静静徜徉在湖心,莹莹一片被囚在涟漪里,清幽动人。
连日来风尘仆仆,惹得身心俱疲,难得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象,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步履轻快地跑到湖边蹲下,轻轻拂过水面。
许是地热的关系,水温入手微凉,却不刺骨,勉强可以沐浴。
入夜后的荒郊野岭四下无人,我喜滋滋褪了衫裙,跃入水中。
当年昆仑山上万里冰封,寻不到一处活水,便是雪妖用术法将冰雪化开,凿出一个洞穴,再灌入融化的雪水。
用简单的火诀烤着,虽然仍有些刺骨,却是别一种清凉。
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紫微垣人多眼杂,倒是许久没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天地之间了。
悄悄没入湖水,天地悠悠而我独往的自在让多日以来的倦怠与烦恼一扫而空,若此时身边依旧有人能听我絮叨琐细,听我独诉往事,该有多好。
可惜林穆早已灰飞烟灭,银翘如今远在安淮。
眼下我身边,竟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也无。
我正独自伤怀着,湖边的草丛间突然一动,一颗碎石子落入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警觉道:“谁?”
一个身影自灌木中走出来,身形修长,一双桃花眼此刻上挑着,唇沿一抹轻笑:“在下路过此处,听到水中有异动,以为是有人溺水,前来探寻。
不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话虽如此,嘴边的那笑看来却并非如此。
上挑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位被他“不意冒犯”
的姑娘,恐怕更非如此。
我被瞧得一个激灵。
这深山之中,竟还能遇上个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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