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混着汗臭，像团粘稠的雾笼罩着众人。
这天，强子摸黑带回的泡面只剩五桶，塑料包装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着冷光。
“凭什么你吃两桶？”
绿毛突然扑过去，指甲在强子脸上抓出三道血痕，“每次跑腿都偷偷多塞火腿肠进自己兜里！”
他染绿的头发油腻打结，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头困兽。
强子被掀翻在地，后脑勺撞在铁架床角，发出闷响：“操！
老子在外面提心吊胆，多吃一口怎么了？”
他抄起墙角的酒瓶，碎片在黑暗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其他混混慌忙拉开两人，有人被玻璃碴划破手掌，鲜血滴在泡面桶上。
“都别打了！
再闹全得死！”
黄毛按住绿毛的肩膀，却被狠狠甩开。
角落里的灰衣混混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要不...
把最能吃的解决掉？”
这句话像块巨石投进深潭，地下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强子的酒瓶当啷落地，他后退两步撞到纸箱，里面滚出半包火腿肠。
“是你们说不够吃，我才...”
他的辩解被绿毛的狞笑打断：“原来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像冰冷的钢针，扎得强子后背发凉。
地下室的灯泡忽明忽暗，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强子把最后一包泡面狠狠摔在地上，调料包炸开，粉末溅在绿毛的裤腿上。
“滚！
老子受够了！”
他指着地下室的铁门，喉咙因为三天没喝水而嘶哑。
绿毛蹭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塑料桶：“强子，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老子出主意躲在这儿，你早被黑豹的人剁了！”
他染成绿色的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眼神里满是戾气。
“每次出去买东西，你都让我打头阵！”
强子抓起墙角的空啤酒瓶，“前天遇到巡逻的警察，差点把我抓进去！”
啤酒瓶在他手里晃荡，其他混混不安地往后缩了缩。
黄毛赶紧上来打圆场：“都是兄弟，别...”
话没说完，就被强子一把推开。
“你们这群废物，躲在这儿像老鼠一样！”
强子踹翻脚边的纸箱，“今天要么都滚，要么我去自首，把你们全供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灰衣混混咽了咽口水，率先往门口走去：“强子，别冲动，我们走就是了。”
其他混混见状，也纷纷抓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往外挤。
绿毛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强子，你等着！”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十二道黑影鬼鬼祟祟地穿梭在巷子里。
他们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过觉，脚底像踩着棉花。
突然，前方的巷口亮起刺眼的车灯，二十多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举着电筒围了上来。
“跑！”
绿毛大喊一声，众人转身就跑。
但他们早就体力不支，没跑出多远，就被黑豹安保的人追上，按倒在地。
黄毛被反扣住双手时，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老大，人都抓到了，要不要...”
“先带回去，我明天再过去。”
熟悉的声音让黄毛浑身发冷
——
他们终究还是逃不过黑天鹅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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