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塑胶手套在冷光下反着蓝,新京市艺术中心的玻璃穹顶漏下惨白的晨光。
沈厌用鞋尖拨开警戒线,腐臭味混着蜂蜡气息扑面而来——那座被红绸半掩的雕塑正在展台中央「呼吸」。
「死者郑成业,48岁,地产集团ceo。
」实习警员小跑着递资料,「凌晨保洁发现时,雕塑的睫毛还在颤动。
」
沈厌蹲下身。
这不是雕塑,是活人被浇筑进混着蜂蜡的树脂里,瞳孔在透明材质后收缩,像琥珀里的虫。
他的西装领针穿透树脂,在颈部动脉位置闪着冷光,针尖缀着一滴将落未落的血。
「死亡时间?」沈厌的烟嗓刮过现场杂音。
「理论上…他至少还能活三小时。
」法医的镊子敲了敲树脂层,「我们在等特殊切割设备。
」
展签卡被证物袋封装,打印字体刺目:**《忏悔者》·匿名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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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的机械腕表停在2:15,这个习惯性抬腕动作被突如其来的电流杂音打断。
所有警用对讲机同时爆出尖锐啸叫,接着是少年清亮的嗓音:
「建议你们查查领针上的钋-210,沈顾问。
」
展厅led屏集体亮起,监控画面里出现个穿连帽卫衣的年轻人。
他正把玩着同款领针,琥珀金的左眼凑近摄像头:「顺便,深红七秒向特调处问好。
」
沈厌的配枪已对准屏幕。
画面突然切换成他的警员档案,其中「心理评估」页被红圈标注:**【创伤后应激障碍·记忆篡改倾向】**。
「晏临!
」局长冲进来时碰翻了证物箱,「黑客组织头目居然敢挑衅警方?」
沈厌碾碎烟蒂。
他知道这个名字——三个月前黑进国防系统的疯子,据说被捕时正在吃柠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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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冷光刺得人眼疼。
沈厌盯着那滴血在离心机里分离,法医突然倒吸冷气:「血液里混着纳米机器人…正在拼成二维码!
」
投影到墙上的二维码化作一段视频:晏临坐在审讯室里,电子镣铐锁住他伶仃的脚踝。
他对着隐形摄像头笑:「沈顾问,我们玩个游戏吧?」
视频突然插入郑成业被浇筑的全程录像。
蜂蜡灌入鼻腔时,男人嘶吼着某个坐标——正是沈厌废弃三年的海边安全屋。
「用你抽屉第三格的钥匙来换下一个受害者地址。
」晏临的指尖划过自己锁骨,「或者…」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与沈厌亡妻如出一辙的痣,「问我为什么有她的身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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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踹开安全屋铁门时,海风正掀起防尘布。
尘絮中立着座未完成的雕塑基座,铭牌刻着**《献给y》**。
他的打火机照亮墙角监控探头。
晏临的声音从生锈的管道里渗出来:「2分15秒,你比我想象的慢。
」
沈厌的瞳孔骤缩。
2:15——这是他腕表停摆的时间,也是妻子车祸时的救护车呼叫时刻。
「第一个问题。
」晏临的呼吸声突然贴近他耳畔,仿佛真人就站在背后,「你确定当年死的是她…而不是你?」
打火机坠地,黑暗吞没最后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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