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太深奥,我听不明白,”
元庆嘬了一下牙花子,“我想知道,吴长水要是亲自去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不想把饭店卖给他,卖不出好价钱不说,传出去丢人。”
“那你得提前有个准备啊。”
“准备过了,都不好使”
胡金面相痛苦地“唉”
了一声,“我去找过肖卫东,没等开口他就不让我说了,好像我在他的眼里还是个‘皮子’。
我就跟他说了咱们这些人的关系,还特别强调了扁铲挨打,我是怎么帮他的。
肖卫东说,没有你拉拢我弟弟,我弟弟也不至于跑到山沟里藏了好几年。
本来我想说,那天要不是我拿着枪去救他,扁铲淌血就淌死了,一想,说这个干什么?好像我求他报答我似的我就换了个话题,我说卫东大哥,我饭店的生意不错,你想不想入股?这个老彪子直接火了,说,老子堂堂国家职工,不做小摊贩!”
“以后别跟他叨叨了”
元庆有些恼火,肖卫东的脑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不叨叨了扁铲发财了,”
胡金笑着说,“现在没人敢叫他扁铲了,都叫他肖厂长。
他在家组织了几个农村小嫚儿做贝雕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什么松鹤延年,什么八仙过海的,不少订货的呢。
这小子整天夹着个公文包在街上晃荡,见人就打招呼,二哥哪去?三叔吃了吗?不知道他混成个人物了肖卫东说他瞎‘涨颠’,开厂子的钱全是借的,等他打不上饥荒,就该倒霉了。”
“不能,扁铲这小子有脑子呢,从小就会算计。”
“不说他了。
那天我从肖家走了,心情很不爽后来我打听着想去拜拜大有,谁知道他早就被抓起来枪毙了。”
“你谁也不要找了,就等小满,小满明年出去,让他跟你一起干。”
“我跟他提过,他让我滚蛋,”
胡金苦笑一声,“他说,他想起餐厅那档子事儿就发毛,别说在那儿干了。”
老爷子忽然用手拍了拍桌子:“小满要回家了?”
胡金说声“什么耳朵呀”
,摸着老爷子的手说:“还没哪,明年,你想他吗?”
老爷子摇了摇手:“他妈?他妈早死了他妈要是还活着,那还不得气死?这个鳖羔子,不听话。”
元庆把胡金的手拿开,捂住了老爷子的手:“我听话”
鼻子酸得就像灌满了醋。
一片雨水砸到对面的窗玻璃上,玻璃上的几片枯叶没了,可是外面的风景依然模糊,泪水迷住了元庆的眼睛。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三个人正沉默着,马队进来了:“时间到。”
胡金将嘴巴凑到元庆的耳朵边,悄声道:“茶叶里有钱。”
说声“谢谢队长”
,搀着老爷子出了门。
元庆软着腿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爸爸的背影,爸爸的背影渐渐被雨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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