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择日回家,那日景兰江走来候候,就邀在酒店里吃酒。
吃酒中间,匡超人告诉他这些话,景兰江着实羡了一回。
落后讲到潘三身上来,景兰江道:“你不晓得么?”
匡超人道:“甚么事?我不晓得。”
景兰江道:“潘三昨晚拿了,已是下在监里。”
匡超人大惊道:“那有此事!
我昨日午间才会着他,怎么就拿了?”
景兰江道:“千真万确的事。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一个舍亲在县里当刑房,令早是舍亲小生日,我在那里祝寿,满座的人都讲这话,我所以听见。
竟是抚台访牌下来,县尊刻不敢缓,三更天出差去拿,还恐怕他走了,将前后门都围起来,登时拿到。
县尊也不曾问甚么,只把访的款单掼了下来:把与他看。
他看了也没的辩,只朝上磕了几个头,就送在监里去了。
才走得几步,到了堂口,县尊叫差人回来,吩咐寄内号,同大盗在一处。
这人此后苦了。
你若不信,我同你到舍亲家去看看款单。”
匡超人道:“这个好极,费先生的心,引我去看一看访的是些甚么事。”
当下两人会了账,出酒店,一直走到刑房家。
那刑房姓蒋,家里还有些客坐着,见两人来,请在书房坐下,问其来意。
景兰江说:”
这敝友要借县里昨晚拿的潘三那人款单看看。”
刑房拿出款单来,这单就粘在访牌上。
那访牌上写道:
访得潘自业(即潘三)本市井奸棍,借藩司衙门隐占身体,把持官府,包揽词讼,广放私债,毒害良民,无所不为,如此恶棍,岂可一刻容留于光天化日之下!
为此,牌仰该县,即将本犯拿获,严审究报,以便按“律治罪。
毋违。
火速!
火速!
那款单上开着十几款:一、包揽欺隐钱粮若干两;一、私和人命几案;一、短截本县印文及私动朱笔一案;一、假雕印信若干颗;一、拐带人口几案:一、重利剥民,威逼平人身死几案,一、勾串提学衙门,买嘱枪手代考几案;不能细述。
匡超人不看便罢,看了这款单,不觉飕的一声,魂从顶门出去了。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师生有情意,再缔丝萝;朋友各分张,难言兰臭。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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