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吃了茶,那主人万雪斋方从里面走了出来,头戴方中,手摇金扇,身穿澄乡茧绸直裰,脚下朱履,出来同牛玉圃作揖。
牛玉圃叫过牛浦来见,说道:“这是舍侄孙。
见过了老先生!”
三人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下面。
又捧出一道茶来吃了。
万雪斋道:“玉翁为甚么在京耽搁这许多时?”
牛玉圃道:“只为我的名声太大了,一到京,住在承恩寺,就有许多人来求,也有送斗方来的,也有送扇子来的,也有送册页来的,都要我写字、做诗,还有那分了题、限了韵来要求教的。
昼日昼夜打发不清。
才打发清了,国公府里徐二公子不知怎样就知道小弟到了,一回两回打发管家来请,他那管家都是锦衣卫指挥,五品的前程,到我下处来了几次,我只得到他家盘桓了几天。
临行再三不肯放,我说是雪翁有要紧事等着,才勉强辞了来。
二公子也仰慕雪翁,尊作诗稿是他亲笔看的,”
因在袖口里拿出两本诗来递与万雪斋。
万雪斋接诗在手,便问:“这一位令侄孙一向不曾会过,多少尊庚了?大号是甚么?”
牛浦答应不出来。
牛玉圃道:“他今年才二十岁,年幼还不曾有号。”
万雪斋正要揭开诗本来看,只见一个小厮飞跑进来禀道:“宋爷请到了。”
万雪斋起身道:“玉翁,本该奉陪,因第七个小妾有病,请医家宋仁老来看,弟要去同他斟酌,暂且告过。
你竟请在我这里宽坐,用了饭,坐到晚去。”
说罢,去了。
管家捧出四个小菜碟,两双碗筷来,抬桌子,摆饭,牛玉圃向牛浦道:“他们摆饭还有一会功夫,我和你且在那边走走,那边还有许多齐整房子好看。”
当下领着牛浦走过了一个小桥,循着搪沿走,望见那边高高低低许多楼阁。
那塘沿略窄,一路栽着十几棵柳树,牛玉圃定着,回头过来向他说道:“方才主人向着你话,你怎么不答应?”
牛浦眼瞪瞪的望着牛玉圃的脸说——不觉一脚嗟了个空,半截身子掉下塘去。
牛玉圃慌忙来扶,亏有柳树拦着,拉了起来,鞋袜都湿透了,衣服上淋淋漓漓的半截水。
牛玉圃恼了,沉着脸道:“你原来是上不的台盘的人!”
忙叫小厮毡包里拿出一件衣裳来与他换了,先送他回下处。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旁人闲话。
说破财主行踪;小子无良,弄得老生扫兴。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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