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过来拍了拍白晟的背,“怎么最近老跑来我们学校打球啊,闲着没事干了?”
白晟摇头一哂,把水瓶收进包里,手指触到了包里柔软的布料。
——是那天深夜年轻人临走前丢给他的黑色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沾上的血已经被洗干净了,衣领间清淡的气息也随之消失殆尽。
即便再仔细去闻,也难以将那吉光片羽寻回分毫。
“……对了。”
“怎么?”
白晟犹豫片刻,才道:“你们学校可能有个人,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应该也是个留学生,大概这么高,看着偏瘦,话不太多……”
朋友莫名其妙:“你这是哪门子形容啊,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白晟噎住了。
“你在什么地方遇见的?我们学校中国人挺少的,你描述一下指不定我认识。”
朋友勾着他的肩,积极出谋划策:“或者你形容下他长什么样?说话口音呢?”
——深夜路灯逆光而来,映出肮脏狼藉的后巷,那道身影站在血泊中,光影勾勒出一侧素白冷淡的下颌,但不论如何尝试都无法看清
()那张不动声色的脸。
“我不知道,”
白晟喃喃地说。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口气,尾音出口便怅然消失在了风里。
“就好像……只是做了场梦一样。”
与此同时,远处研究楼。
高处办公室里。
沈酌站在窗前,玻璃映出素白面容,深黑瞳孔中映出不远处的网球场,直到他注视的那个选手高高跃起,一记凌厉肃杀的ace球终结了比赛。
前排观众起身鼓掌,胜利者走到场外去收拍喝水,与朋友交谈几l句,少顷背上包,独自走出了球场。
——数月前深夜后巷,那头伤痕累累的绝境困兽已悄然隐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丝毫痕迹了。
沈酌收回了视线。
“沈教授也看网球队比赛吗?”
身后传来助教兴致勃勃的声音,“我们学校的网球教育很有名呢,下个月的大学联赛我已经问他们要好了票……啊,刚才那个赢球的学生不是我们校队的吧?咦?好面生啊?”
沈酌从窗前转过身,合上电脑,放进公文包。
“这栋楼位置有点吵,”
他说。
吵?
学校花大力气请来的遗传进化课题领头人、hrg主任沈教授说他的办公室吵?!
沈酌拎着电脑走出办公室,助教一个激灵,赶紧撒丫子追了上去,一路积极比比划划:“那要不我跟学校说给咱们换一间办公室?换生物楼顶层那个大套间可以吗?我可以拿经费买一个新沙发吗?我还想买个咖啡机,再给咱们买个烤箱……教授等等我!
沈教授——”
……
午后晴空万里,阳光穿过树梢,盛夏的风裹挟着泥土气息,呼啸远上天际。
白晟在车门前站住脚步,将皮绳随手轻轻一抛,又接住那道闪光弧线,看着那对素金指环沉甸甸躺在掌心。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未来你会遇见更多人,拥有更多经历,与这世界产生更多联系……所以别现在就妄下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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